我直觉说了实话会发生点什么,但还是答了:【嗯。】
咖啡:【体服测试过了,一个人打不满奖励,拿不到活动金卡。你要不要来我这边?刚好有个空位】
我自然是:【不了。】
咖啡自然而然接道:【那怎么办,你不过来,我去你那?】
……有没有一种可能,可以保持现状、不换寝室,金卡就算了呢?
咖啡:【不可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白嫖的金卡怎么能不要!打游戏就是要白嫖!】
我:【……】
咖啡:【你再考虑一下!白嫖的金卡啊!】
我说:【金卡不重要。】
咖啡:【可我想和你一块住嘛】
我回望了一眼寝室内部,除了我以外,其他三个床铺都是空荡荡的,格外清冷,令人安心的死寂。只有刚添了柴火的大锅在翻滚沸腾。
我没有考虑过和别人同住。于他人而言是游戏,于我而言是日夜居住的地方。一旦想到当舍友下线时,被游戏操控的角色会在我床边走来走去,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我:【不要。】
咖啡:【您真的完全不需要舍友吗?!】
我:【是的。】
咖啡:【还是说你对舍友有什么要求?】
咖啡哪里都好,就是这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儿太过缠人。
我说:【我需要舍友一天二十四小时在线。】
在线我才好自由活动。
咖啡:【真的啊?为什么要在线这么久?为什么?】
我没想好怎么回答,他又发来消息:【24小时太多了,14小时行不行?】
怎么还带讨价还价的?
我:【12小时也行。】
咖啡:【10小时一口价!】
我:【……】
咖啡:【就这么定了,拉我!】
我抱肩站在床尾处,看那个绯蝶似的身影上下忙活,左兜右转,不一会儿用色彩鲜艳的烟花主题床品装点好了床铺,才意识到事情竟这样莫名其妙地发生了。
我总不明白咖啡在想什么。想和我一起决斗上分,当固排不就好了,有什么必要再跑到我寝室当室友。
要是以后他退游,我不仅要退出他的社团,还要将他的烟花床单卷铺盖打包扔走。真麻烦。
而且,没看到他原先的室友在社团频道里敲问号了吗?
咖啡倒洒脱,直接在社团里回:【你们再拉人吧,我去顾默家玩去了】
咖啡:【顾老师老社恐人了,寝室没人,我帮他拿金卡】
社恐是没错,但我没说要金卡啊。
社团的人起哄笑社长狗腿。咖啡看起来倒不在意,一屁股坐在寝室中间的公用椅子上。
游戏建模缘故,他坐得板板正正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双目平视前方,面带微笑。
我心下一动,走上前去,坐在桌上。
伸手在咖啡的脸正前方晃了晃。
咖啡在宿舍频道里发了个:【?】
我:【怎么了?】
咖啡:【你好像穿模了?和桌子叠在一起在我前面走来走去】
原来在他看来,我坐在桌面就会穿模吗?
我又回过身,走到我自己的床边,脱下鞋子躺在床上。
现在睡衣套没出,在正常的游戏画面中应当没有躺姿。
我问:【现在呢,我在干什么?】
咖啡像有些疑惑,但还是说:【你坐在了床上】
我随手一挥魔杖,给咖啡扔了一个加血用的白鲜香精。
正常的游戏玩家是无法在宿舍使用魔咒的。
我又问:【现在呢?】
咖啡:【你什么都没干呀!】
我明白了。
如果当着玩家的面做出与游戏模型不符的动作举止,呈现出来成了普通动作;如果我在非战斗场景使用魔咒,别的玩家看不到也感受不到。
咖啡在寝室里转来转去,之后走到我床边,转过身去。他分明背对着我,我却感觉被人在世界外直勾勾注视着,不甚自然,只得坐起身来。
我问:【你在干什么?】
在他回答前,我听到天外传来咔嚓一声快门声响。
咖啡:【拍照!】
咖啡:【整点素材】
不知道有什么好拍的,我没多问。
实话说,他出现在我的寝室里,他的火龙服、他的烟花床铺,甚至他那只雪白小巧的猫头鹰,都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让我不太习惯。
咖啡突然发了条语音,问:“顾老师,你为什么总是穿学院袍啊?床品也是默认的初始套……你没抽转盘吗?”
“抽了,但是初始床品用起来最舒服。”我也用语音答道。
61.
用起来舒服??
屏幕前的咖啡一头雾水。
游戏里的床铺又不是真的用,顾默怎么知道舒不舒服?
咖啡开动脑筋想了想,恍然大悟。
——这是顾默的冷幽默啊!
咖啡发出了配合的声音:“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咖啡甚至举一反三:“所以你穿初始学院袍也是因为舒服?不是为了假装萌新扮猪吃老虎吗?”
顾默道:“是啊。”还有换衣服很麻烦。
咖啡:“顾默老师,你有没有火龙服呀?”
顾默:“有的。”
咖啡请求道:“你能不能换件火龙服,我们一起拍个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