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有了希望,没曾想是个堕入空门的仙人。
沈慕林拉住顾湘竹:“他这里有好些半大孩子,不拘男女,瞧着不像是寺庙,倒像是专门收养照顾流浪儿的。”
顾湘竹应了一声:“莫归讲,这些孩子多是战死之人的后代,他不过是想让这些孩子吃饱穿暖,若换了其他地方,难免有人打搅,影响孩子们生活。”
沈慕林蹙眉道:“可这么些人,若不接香客,开销岂不是很大?”
顾湘竹摇头,忽然按下沈慕林头,他压低声音紧迫道:“有人跟着。”
沈慕林后背微凉,顿了顿才问道:“走……走了吗?”
顾湘竹松开了他,沈慕林回头看了眼,对上无想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无想直直向前,停在离沈慕林一步远的地方,冷冷道:“拿了东西就不要再找他了,他别的不欠你们。”
沈慕林打量片刻:“你知道他现下在何处?”
无想只强硬道:“别再找他,是为你们好。”
沈慕林也昂起头:“王鸣认识吗?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能否告诉我,他是谁?如今在何处?”
无想沉沉望着他,丢下句“无可救药”,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沈慕林扯扯嘴角:“如此看来,还真不是我们想多了。”
顾湘竹点头:“和虎叔说一下吧,到底和王镖头家人有关。”
两人互相拉着下了山,许三木已等着焦急不已,眼瞅着日头就要落下,后悔真叫他俩自己上山,正要去寻人,就见两个人沾了一身土走了下来。
许三木快步上前:“这是怎么了?”
沈慕林笑着摆手:“无妨,绊了一下,没什么事儿。”
顾湘竹拉起他的手,有血腥气:“你伤到了?”
许三木一看,满手的擦伤,定是为保持平衡按在地上,叫树杈子石子磨到了。
赶紧拿了装水的葫芦,浇着冲洗干净,又撕了块布包住,这才回家去。
天晚不能进城,家里没收拾不能住,于是在姑姑家歇息一晚。
顾小篱瞅着沈慕林手上细碎的伤口,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戳戳他脑门,转头去收拾床铺,弄的暖和又柔软。
沈慕林说歇业一日,不敢爽约,第二日又赶了大早进城。
摸着黑进了家,李溪早就听见动静,只披了件外衣,急匆匆出来开门。
沈慕林赶紧拿出信递过去,李溪竟是愣在原处,颤着手不敢动。
顾小篱今日也跟了过来,抓着信就往李溪手里塞:“嫂子,大哥的信,你快看看,大哥的信。”
李溪这才接过,急切看了一遍,又一个字一个字瞧。
“竟是参加比武去了?被将军赏识,当了前锋——前锋危险吗?他……他怎得就去前线了……”
沈慕林昨夜已将细节全告知了顾湘竹。
顾湘竹扶住小爹肩膀:“陈将军有府医,据说曾将陈将军从生死线拉回来,爹是为了我才去的。”
李溪抹掉泪,握住他的手:“竹子,别往死胡同想,这是机会,你爹厉害着呢。”
顾湘竹心思被戳中,他扯起嘴角笑笑,又实在没有力气,只道:“小爹,我知道的。”
沈慕林一手搂住一个:“小爹,都饿着肚子呢,您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
李溪这才有了些笑容,推开他道:“蒸了一笼包子,有荤有素,正热着呢,都去吃都去吃。”
沈慕林拽着顾湘竹往厨房走:“小爹手艺最好,我可得多吃两个。”
他腿脚快,顾湘竹与他默契十足,明白走神也不见踉跄,刚转过弯就被沈慕林按在墙上。
顾湘竹眉心微蹙,嘴唇尚未张开,沈慕林已开了口:“冤有头债有主,你怨天怨地怨那姓黎的,只不该怨自己,莫说拖累谁,竹子,咱们是家人啊,家人就是要扶持着一起走的。”
清亮的声音飘进在耳中,化开顾湘竹行之偏处的思绪,懂得与不想从来不是一回事,所幸他总有人能拉他往明处走。
顾湘竹笑着点头,反握住沈慕林的手,往厨房走的路他再熟悉不过。
沈慕林由着他牵,随他领路,他只跟着走。
用过早膳,接着忙碌,日子总得过,店还要开。
今日杨耀祖也回来了,小孩儿瞧着更瘦了点,沈慕林特意留了肉包子给他,又将剩下的给其他人分了分。
柳大哥介绍来的那位小兄弟,名叫柳晓宏,瞧着瘦瘦弱弱,但很有力气,也很仔细。
主要在前厅跑堂,偶尔搬搬东西,话虽不多,却是个爱笑的。
收整完毕,开门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