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找他。”秦泊升打断道。
冰冷的视线落在身上,李易缩了缩脖子,气势顿时退了下来,“本来…本来也是要带你过去的,跟我来。”
有了人带路,自然行动的速度会加快了许多。
“我可以问一下,要去哪里吗?”虽然没有别的选择,但温瞳觉得还是一些心理准备比较好。
“啊,我也不知道,有破破破烂烂的许多高房子。”李易用仅有的词汇形容了一下。
温瞳皱着眉,“许多高房子?小区?”
“我也不知道,别他妈问我了,到了你自己看就知道了。”李易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
“好。”温瞳可不想惹这个怪老头生气,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倒是一直没出声的秦泊升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破旧的小区?时修弋?
难道说……
“阿嚏。”
刚到家门口的时修弋打了个喷嚏。
“是不是着凉了,让你多穿点,还穿这么少。”时廷无奈的摇了摇头,用钥匙打开了门。
打开的瞬间,一股眷恋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时修弋有些恍惚。
“想什么呢?”时廷注意到自家孩子站在门口发愣。
回过神来的时修弋摇了摇头,“没事,大爸好像还没回来。”
“嗯。”时廷进屋后把门带上换上了鞋,“我手术结束收到他消息了,晚上有应酬,几点回来还不知道。”
记忆中的话语再一次出现在耳边。
时修弋盯着走到沙发处脱下外套坐下的人紧紧的抿着唇。
熟悉的布局、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动作,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过改变,仿佛之前的经历只是一场梦一般。
自顾自走坐下的时廷发觉自家孩子还站在门口没动,总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弯腰从茶几下面拿出了医药箱,打开后拿出了体温枪,“过来。”
下意识走过去的时修弋乖乖的坐在了沙发上,任由小爸掀起他的刘海,接着用体温枪对着脑门按下了按钮。
只听“叮——”的一声过后,体温枪离开了脑门。
时廷盯着上面的“36.5”,是安全温度,没有生病,于是放下了心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之前超过你的那个姓秦的臭小子又找你麻烦了?用不用小爸去学校帮你揍他?”
“没有。”被逗笑的时修弋放松了下来,“小爸,不需要你动手,我也能打过他,况且,你是医生,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吗?”
“谁让他欺负我儿子了。”时廷抬手弹了一下自家儿子的脑门,“当爸的肯定不能放过他。”
时修弋低下头,“他不敢欺负我的,小爸你放心。”
“那就好。”时廷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有些嫌弃,“你说你,学什么不好,非要学姓周的不剪头发,乖乖坐着,今晚我一定要给你剪掉,还我的大帅哥儿子。”
没有拦住人的时修弋盯着空荡荡的手,眼底闪过挣扎,却在不经意间扫到的了东西,逐渐恢复了冷静。
几分钟后,翻出了剪头发工具的时廷来到了时修弋身边,“自己把布围上,省的弄的衣服上都是头发茬子。”
“小爸。”时修弋站了起来。
时廷愣了一下随即推了下眼镜,“都多大了,怎么?还撒娇想让我给你围?”
时修弋身侧的拳头握紧,“小爸,你曾说过,人死不能复生是吧。”
时廷:“是啊。”
“那现在呢?现在又是什么?”
“小弋,你是不是真的病了啊,怎么开始说起胡话了?”
想要上前的时廷因为自家儿子接下来的举动停了下来。
时修弋弯腰拿起剪头发工具里的剪刀,打开后用尖的一边对着自己的脖子。
“小弋,你要做什么?”时廷顿时有些慌。
“小爸。”时修弋嘴角微微上扬,手却没有停止用力,尖已经刺进了脖子里,有了丝丝血痕,“你不是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吗?”
时间像是停滞住了一般,对峙的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儿,时廷像是妥协般的叹了口气,“放下吧,我只是想看看你。”
“别说的那么好听。”时修弋紧握着剪刀,“你只是个从我记忆构建出来的虚幻影子,根本不配当我小爸。”
“记忆?虚幻的影子?”被拆穿的“时廷”放弃了伪装,落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接着嗤笑了一声,“有些人连求都求不来,你竟然还嫌弃?但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清醒最快的人类。”
“快吗?”时修弋把剪子从脖子上拿下来攥在手里,“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你。”
“为什么,我明明和你记忆中的人丝毫不差,甚至连你伤害你自己我都会不由得心疼,明明如此完美。”
“因为你不是他,也永远变不成他,就连这个家也是一样,空有躯壳而已。”
“躯壳?躯壳又如何?比起你孤单一人,这里不更像是一个家吗?你的两个爸爸还有你,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当作没发生,就没发生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