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
余弦顶着诧异的目光回答,荒原生存不易,何必为掩饰异常去浪费物资呢?
“回去好好修养,别留下后遗症。”基米尔见怪不怪,他深知执行官的能力远超常人,不过余弦显然还是普通人,普通人就该有普通人的自觉,“仅从医生角度提醒,至冬的户外不适合你,注意保暖,多喝热水。”
向基米尔和阿列克谢道别后,余弦穿好防寒装备往掩体外走去,达达利亚也披上斗篷紧随其后。
暴风雪过后,气温不升反降,士兵们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掩体入口周围忙碌着。
再往前走几步,哨岗处停着他们来时乘坐的雪地摩托,达达利亚掀开防水帆布,扫去仪表盘上的薄雪,检查过载具状态后抬眼询问。
“怎么说?我们先走还是再等等……”
皮靴碾碎积雪的声响让达达利亚露出“我懂”的表情,他骑上摩托发动引擎,往前开了一段路,留下话别的空间。
卡皮塔诺伸手把一缕散落的鬓发掖回余弦的帽子,低声问:“还有多久?”
“很快。”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余弦回答,“也许只有一段路。”
他们同时抬头向远方望去。
荒原上昼短夜长,铅云退去,天空依然昏朦无光,远处有一点明晃晃的亮光,那是雪地摩托昭示方位的车灯。
“我送你。”
掩体周围的积雪被清理过,再往外走,雪的厚度逐渐没过小腿,卡皮塔诺早就习以为常,陪着余弦一步一步走进雪地。
“冷吗?”
“还好。”
余弦脚下一滑,被卡皮塔诺眼明手快扶住,他借力稳住后站直身体,轻拍卡皮塔诺的小臂。
“差不多了,之后我会小心。”
身形高大的执行官松开手,面具遮蔽表情,露在外面的眼睛却非常认真,慎之又慎,无比珍重,该说的话这几日都已说尽,在相爱前他们就是挚友,了解对方就像了解自己一样深刻,分别在即,说再见都显得多余。
“有点像?”余弦想了想,忽然感慨,“不过这次轮你送我了。”
卡皮塔诺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面目全非、在常人眼中颇为可怖的脸。
此刻的雪原寂静无声,一切都变得遥远黯淡,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余弦脱下手套,冰凉的手指从侧脸慢慢移到下颌,最后踮起脚,在嘴唇上轻轻一触。
这就是道别了。
力量的波动令风雪忽然一瞬变强,达达利亚下意识肌肉紧绷,又在看清来人后放松身躯。
“卡皮塔诺阁下,他走了?”
“对。”
“看样子你也没成功。”达达利亚忽然神色一正,“接下来是统括官阁下的问题——是什么人,或是什么存在带走了他?”
卡皮塔诺回想刚才的一幕,闭目沉思片刻。
“带走他的力量似乎有两种,其中之一我不曾接触过,无法辨别。”
“另一种……也许来自地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