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看方曲箬身后,见那里空无一人,又问道:“华舒呢?”
方曲箬说:“华舒师姐见你一直不回来,有点担心,就叫我来看看。”
周玉烟觉得有点奇怪。
之前华舒不是说她有遮掩身形的办法吗,怎么现在却不见人影了?
周玉烟才刚想到这儿,耳边又有簌簌的声响传来,另一个方曲箬出现,指着对面道:“师姐你别信,她是假的!”
周玉烟有点傻眼。
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两个方曲箬,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师姐,你相信我,我才是真的!”
“师姐你别信她,她是假冒的!”
两个方曲箬用相同的声音说着类似的话,周玉烟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又不是如来佛,哪里分得清真假美猴王。
困惑间,两名方曲箬已同时亮出刀剑,朝对方而去。
周玉烟在原地看着,不知道该帮哪个时,宋涯动了。
他以手握剑,眨眼间就加入阵局,两个方曲箬同时向他呼救:“师兄,快帮帮我!”
宋涯未有犹豫,忽然变换剑气的方向,朝着左边的方曲箬攻去,凛然剑意有若寒潮,令人由心地生出恐惧。
被他攻击的方曲箬,面露焦急,眼泪都快渗出来,喊道:“师兄,你打错人了!我是真的,右边那个才是冒牌货!”
面对她灼灼目光,宋涯只冷着脸,招招都奔着她致命的地方去,完全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意思,好像不置人于死地誓不罢休。
方曲箬只能惨白着脸,堪堪躲过。
地面尘土乱飞,有如烟花状,到处都是被宋涯的剑气劈出来的长痕。
方曲箬的身体刚稳住,宋涯就已经松手,让剑下落,然后倏地握住剑把,直接地刺穿她的胸口,把她牢牢地钉在地表,像是砧板上垂死的鱼。
方才还生机勃勃的方曲箬,被利剑洞穿胸口,身子抽搐两下,便露出的本来的相貌——
是一只没有脸,只有四肢的纯白色人形妖兽。
“是画皮。”宋涯说。
他杀妖兽的速度实在快,周玉烟不禁发问:“你是怎么知道右边那个是真的?”
说话间,活下来的方曲箬已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很是激动地朝宋涯道:“多亏了师兄,不然我怕是没这么快——”
她话说到一半,张开的嘴就再也无法阖上。
因为宋涯反手就将长剑没入她的喉咙。
又一只画皮露出原形。
周玉烟愣住,她看着宋涯问道:“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靠什么发现两个都是假的?”
宋涯面无表情地拔回剑,甩了甩上面的血,兴致怏怏地说:“没发现。”
“没发现?!”周玉烟的音调不由得抬高些,“没发现你就动手,要是误杀了怎么办?”
宋涯默默地看着她,问:“她死不死,跟我有关系吗?”
他收剑入鞘,继续说:“若这点攻击都扛不下,那你们修士,未免也太过废物。”
周玉烟拿手指着他,“你说你是宋涯,那你不也是修士吗,你骂人连自己都骂?”
宋涯面上讥讽毫不掩饰,“别把我跟那个窝囊废相提并论,总有一天,我会把他从我身体里赶出去。”
闻言,周玉烟心头一跳,喃喃道:“你......”
正这时,方曲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她说着与方才画皮一样的话:“师姐,你还没好吗?”
周玉烟拔出剑,冷笑两声,把剑尖直指方曲箬,道:“呵,区区画皮罢了,你以为我会再受你蒙骗吗?”
宋涯看两眼方曲箬,很快就又收回视线。
方曲箬拿手指点着剑刃,一点没在怕的,只问:“什么画皮?”
直至此时看到她,周玉烟才明白,原来画皮的伪装,并不是全无破绽。
在它们的思维里,被修士的剑指着,就一定要害怕,所以被宋涯攻击时,才会怕得那么刻板,那么生硬。
它们理解的怕是落泪、是颤抖,是所有溢于形表的大反应,而不是适时变通的细节。
比如师尘光要是拿剑指着她。
周玉烟觉得她根本不会害怕,只会平静地问一句:你有病啊?
方曲箬拍拍她的肩膀,打断她的思绪。
周玉烟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你这什么表情?”
方曲箬嘿嘿地笑两声,凑近她耳边道:“不愧是师姐,居然能把师兄的嘴亲成那样。”
“啊?”周玉烟听得云里雾里,只好回头去看宋涯。
的确,他的唇红得显眼,似乎还有点肿。
但——
这不是他自己擦出来的吗?!
跟她有屁的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