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体缝起来吧。我很快就想到了,破了的衣服可以缝起来,那么破了的人也可以缝起来吧。只不过我不怎么会缝东西,如果有人能够帮我就太好了。
好像曾经有一个人就会给我缝我的衣服,是一个有着温暖味道的、身上也很温暖的人。
是谁呢?我努力地回想了很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遗憾地结束回忆。
我用刚刚我假设的那种姿势奇怪地在地面行走了起来。起初有些不顺利,因为我不是很习惯这样的走法,不过很快,我就能够走得又快又稳了。
我看到我的前面出现了一双跌跌撞撞走路的腿,于是让我的手调整了一下角度,看清楚了那个人:他手里拿着酒瓶,脸很红,好像是喝醉了。
我努力蹦起来,绕到了他的前面。他一直在半眯着眼睛往前走,所以一直没有看到我。
“你好!”我大声地对他说话,尽力让我的话保持礼貌,这样就不会容易吓到他了,“请问你能够帮我找到一盒针线吗?我需要缝补我的身体。”
他终于停下来,慢吞吞地睁开眼睛,在把目光落到我身上的一瞬间就尖叫了起来。他一边说着什么“亲爱的上帝这是鬼吗”“阿卡姆那群疯子又出什么乱子了”“上帝救救我吧这所该死的城市真是该去死”,一边转身拼命往巷子口的明亮处跑去。
哎?我有点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会跑掉呢?我应该长得也不算吓人呀。是我的话过于不礼貌了吗?可是我已经尽力用全部我知道的敬语来问候他了。
我有些沮丧地在原地停留了一会,接着慢慢地往光亮的地方走去,期待看到另一个走夜路的人。
我不知道我走了有多久,有多远,用路过的路灯来说,那我已经走过十四个路灯了。期间我遇到了三个醉汉、两个穿得很少的姐姐,但是她们都尖叫着跑开了,我很难过,这样下去直到天亮我也可能缝不好我的身体。
我有点着急,所以我在再次遇到一个走夜路的人的时候,我不仅拦住了他,我还让我的腿跳到了他的身上,压住他,好让他听完我的话——这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但是很遗憾,我并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很抱歉这样做,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非常愧疚地对他说,“请问你能够帮我找到一盒针线吗?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白色的线。”
他的眼球往里翻,似乎下一刻就要晕厥,我急忙拍了拍他的脸颊:“抱歉,抱歉!但是请你先清醒一会!我真的很需要这些东西!等你拿来以后,我会很快地离开的!”
他的眼球翻了回来,嘴唇哆哆嗦嗦的:“请、请问您需要什么?”
“一盒针线,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白色的。”我重复了一遍我的要求。
“好、好的,”他颤抖着声音,“请问我是一会在这里把您需要的针线给您吗?”
“是的,多谢您了。”我和他道谢,思考了一小会后又补充说,“还请您多拿一些线回来。”如果要把身体缝起来的话,应该会需要很多的线吧,如果只缝了一半,线就不够了,那会很麻烦的。
“好的,还有别的要求吗?”他躺在地面上问。
“没有了,感谢您的帮助。”我摇了摇头,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请尽量快一些,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