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什么不是一个好人呢？”第二天早上，我等到杰森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迫不及待地问，“还有那个，那个什么人……”

“你没睡觉吗？”他看上去很惊讶，“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今天下午。”

“可是我本来就不需要睡眠呀，”我说，“我昨天晚上就告诉你了，我完全不需要睡觉，在废旧的工厂里缝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就连着好久好久没有睡觉，应该是三天。”

“喔哦，不需要睡觉，也不需要吃饭和喝水，你是永动机吗？”听说话的口吻，他应该是开了一个玩笑，但是我没有听懂，“你要吃点或者是喝点什么吗？或者说，你饿吗？”

我摇摇头：“都不需要。你说的那个什么机器是什么意思？”

“永动机？”

“是的，听上去很厉害。”

“就是指一个机器不需要任何燃料就能够一直工作。”

“哇，那确实好厉害！但是我肯定不是一台机器，你看，我长得很像人。”我把双手伸出来，给他看，“你看，这是我的双手，我还有双腿。”

“嗯，但是有的机器人也有双腿和双手。”杰森思考着说。

“啊，居然这样吗？”我也开始思考，“那说不定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机器，你看，我和机器人一样，也有双腿和双手！”

“当然不是，我开玩笑的。”杰森耸耸肩，“机器人和你长得完全不一样。在我吃完早饭以后我再给你找几张机器人的照片，来证明你不是一个机器人，怎么样？”

“好的。对不起。”我说。

“为什么要道歉？”他不是很理解。

“因为我很烦人，总是在问一些问题，总是记不住那些单词的读法，而且还打扰你吃早饭。”我叹了一口气，“我肯定给你添了好多好多麻烦。”

“没有，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你不是累赘。”杰森走进客厅，“别叹气，小孩不应该叹气。”

“那小孩应该是什么样的？”我又问了两个问题，“还有那个词又是什么意思？”

“小孩应该是笑着的，因为所有麻烦的事都会由大人来帮她们处理。”杰森一边从冰箱里掏出食物，一边和我对话，我就站在他的身侧，很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累赘，这个词就是麻烦的意思。”

他摸了摸我的头，动作比昨天更加流畅：“怎么你还是这么冷？你是不是穿得太少了？”他随手拿下挂在客厅里的皮夹克，披到我的身上。

“我一直都是这个温度。”我摸了摸自己的手，又摸了摸杰森的手，“从我醒来以后。”

“好吧，我会想办法让你做一个检查的。”杰森看着我说，“现在，你想吃点热狗吗？”

我摇头：“我不饿，也不口渴，也不冷，我想，我什么也不需要。”

“那要和我在吃饭的时候聊一会吗？顺便帮我一个忙？”

“好呀好呀！”我很高兴地同意了，“能帮到你真是太好了！”我终于是有用的了！而不是一个只会问问题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