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
“之前不自称妾身吗?连夫君都不喊,难道还想着嫁给别人做妻?”未等温怜回答,宋子津牵着温怜的手抚上她的腹部,自顾自道,“也对,昨日夫人说,想让我休了你。”
见他盯着自己,一字一句叙说不停,仿佛魔怔一般,温怜意识到几分不对,坐起身,眼中怒气消散几分,“夫君……”
四目对视,宋子津收回手,拿起汤匙,递到温怜唇边,温怜迟疑片刻,咽下他喂来的汤药。
味道并不好,极为苦涩,可她身子不好,平日里时常与汤药作陪,不知何时,竟也习惯了这苦味,有时甚至能苦中作乐,品出几分甜味。
不知是汤药掺杂了蜜饯,还是她骗自己喝下汤药,生出的错觉。
一碗汤药顺从喝下,没有半分怀疑抗拒。
宋子津垂眸,放下汤药,未再多言。
又注视她良久,才放下药碗,一句话未留,转身离开。
温怜面色不解,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
接连几日,宋子津都未回府。
温怜以为他每日歇在魏姨娘房中,可传来的消息却说,他成日醉宿花楼,彻夜不归。
心上的担心瞬间褪去,被郁气取代。
宋子津不回府,她正犹豫是否前去寻他时,魏姨娘竟主动上门,来到她房中诉苦。魏姨娘说她和宋子津情投意合,求温怜成全他们。
温怜气得浑身颤抖,忍着怒气才没有将她赶出去,温怜不愿见她,推脱不见,这人却时常上门拜访,守在她房外等她醒来。
温怜急出心病,一时之间竟气晕了过去。
得知她院中的事情,老夫人将魏姨娘叫走,罚跪祠堂数日,这人才不来温怜房中扰她清净。
整整半月,府中上下无人知晓宋子津的去处,老将军不久前去了军营,尚未回府,府中上下连同老夫人无一人能唤他回来。
温怜养好了病,才终于秉着口气,出门寻他。
云卿阁不在,酒楼也不在,这人就和人间蒸发一样,不知去了哪里。
“夫人,温府送来了书信。”
温怜揉着额头,闻言抬眸,接过丫鬟的信纸。
读完整封信后,温怜双眸微怔,没想到徐逸之会主动送信给她,还邀她去围场射猎。
言辞恳切,字迹清丽。
温怜命丫鬟拿来笔纸,方要回信拒绝,落笔时,却恍然间想到这些天鸡犬不宁的生活,她犹豫片刻,又答应下来,与其在府中等一个不知何时回来的人,还不如出门散心。
皇家禁苑。
再次见到她,守门的护卫眉开眼笑,连忙上前迎她,命人传告,说温小姐到访。
那人亲自带路,走在温怜前面,引她向阁楼走去。
到了石阶前,温怜停下脚步,没有再向前。
护卫面色不解,“温小姐,怎么不走了?”
温怜望着眼前的六层阁楼,脑海不自觉浮现初见太子的场景,“徐公子也在里面?”
护卫闻言,粲然一笑,“自然,殿……公子早就恭候多时,特设宴席,只等温小姐到来。”
温怜闻言,眼神依旧怀疑。
护卫见状,微微转了下眼珠,哎呀一声,催促道,“温小姐,快些挪步罢,不然酒菜凉了,徐公子可等不急了。”
温怜深呼口气,才点点头。
跟在这人身后上了六楼,护卫推门请她入内。
阁楼之中,徐逸之坐在一侧,眉眼清冷,见她走了进来,也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没有同她过多交谈的意思。
分明信中用词恳切,可见了面,却依旧如往日那般冷淡疏离,好似信不是他写的一般。
温怜慢步走上前,温声道,“表哥。”
徐逸之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请她入座。
温怜眼神困惑,不是射猎吗?怎么又摆上宴席?
温怜坐在徐逸之身旁的位置,环顾四周,看着其余空位,眼中疑惑加深。
“还有其他人?”她问。
徐逸之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温怜方要问还有谁,房门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身穿玄衣的男人走了进来。看清来人的面容,温怜双眸怔然,浑身血液凝固,好似失去了知觉。
男人反手关上门,笑着看她,“宋夫人。”
他站在门前,挡住唯一去路,眸色黑沉,好似毒蛇一般紧紧盯着她,虽带着笑,可那笑深不见底,令她不寒而栗。
温怜下意识想走,可离开的路就在男人身后。她哪里也去不得,宛若笼中困兽,只待毒蛇靠近,将她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