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善他们回到越城那天正好是大年三十，尽管她们为了避免假期回乡高峰特地提前一天离开，但仍然还是在高速上堵了十来个小时，走到凌晨才到的家。

越城城区里禁止烟花爆竹，程善难得可以在一个没有爆竹声的除夕早晨醒来，虽然说少了些许热闹，但仍没有压抑住大伙过年的热情。

但程善终究还是没能睡到自然醒。

她神情恹恹的看着面前这个让她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没好气道：“这么早来喊我，想干什么——”

沈风行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好像将人惹毛了，立马讨好的从厨房端出一碗汤圆递到程善的手上，笑嘻嘻道：“嗐——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当然是喊你起来一块贴对联啦！”

看着程善不说话，连忙补充道：“我爸要下午才回来，程阿姨也要晚点回来，这不是就只剩我们俩了嘛！”

程善叹了叹口气，接受现实，顺手薅了薅他的头发：“行吧！那就去把对联拿出来。”

十分钟后……

两人看着随意摊开摆放着桌面的对联面面相觑。

程善发出灵魂拷问：“沈风行，你会贴对联吗？”

沈风行肯定不会承认自己不会贴对联，沉默了片刻，眼神飘忽：“上联是贴左边还是右边来着？”

程善秒懂，她也不知道。

以前春节贴对联的时候，都是她来抹浆糊，妈妈来贴，就算妈妈临时有事不在家，大伯母她们也都会过来帮忙贴，久而久之程善对贴对联也只是一知半解。

两人围在手机前打开某度，片刻还是吵了起来。

沈风行：“那上面说了上联贴右边！”

程善：“你确定？”

沈风行：“……”

沈风行：“呃——要不我们还是去问问？”

许亭松家，父母都在，对联也早就贴好了。

此刻，许亭松陪着妹妹瑟瑟一起在客厅里装盘各种各样的糖果饼干。

瑟瑟手里紧紧拽着一块巧克力不撒手。

许亭松：“瑟瑟，你今天已经吃过了，不可以再吃了——”

瑟瑟眨巴着眼睛看着哥哥：“真的不可以吗？就最后一块嘛。”

最后，那块巧克力还是到了许亭松的手里，失去最爱的巧克力的瑟瑟跟在哥哥的身后，委屈巴巴的控诉他的铁石心肠。

突然，门被敲响了，许亭松打开门时，只见程善和沈风行站在门口，神色尴尬。

程善：“呃……你会贴对联吗？”

沈风行：“救救我们吧——”

瑟瑟见此眼睛一亮，立马抱着许亭松的大腿不撒手：“瑟瑟，也要去帮善善姐姐贴对联。”

今年春节的天气格外的好，相比前几年，整个几日都不会下雨，天气也是格外的温暖。

“欸——歪了歪了，往左边一点。”程善在门的正前方，看着许亭松贴对联，时不时提醒几句。

许亭松很高，贴对联不需要借助任何增高工具，只需伸直手臂，就能将对联贴到最顶。

确定好位置后，从上往下慢慢粘好。

终于对联贴好了。

程善不由的赞叹一声，然后看了眼身旁什么想哄骗瑟瑟手里的糖的沈风行陷入了沉默。

许亭松贴完对联后，没有呆多久就带着瑟瑟回去了，走的时候，瑟瑟的口袋里被塞了满满当当的糖果。

按照越城这边过年的习俗，程善和沈风行在程湘的远程指导下成功相安无事的烧好一大锅柚子叶烧的水洗澡，用柚子叶烧的水洗澡意喻着将去年的霉运都洗去。

等他们洗完澡穿上新的衣服时，程善的继父沈城和妈妈都已经回来了，两人都在厨房里忙活年夜饭。

程善进去帮忙没几分钟就被妈妈“请”出来了，手里被塞了个面团打发着去外面看电视，和她一起的还有沈风行。

程善捏着手里的面团百无聊赖，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一块出门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不知道从哪里提了一大袋东西回来。

金华区内的房子都配有一个小院子，有的住户只铺了一层水泥纯用来当停车场使，许亭松家则是铺了层草坪，门口处还种了些小葱，而程善她们这里没有什么东西，院子里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一棵树。

程善看着面前的树笑着道：“这个年可不能只有我们过，这颗树也要有属于自己的仪式感。”

说罢，两人从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那是一个一串又一串的红色小灯笼，灯笼被一条线相连接着，线的尽头时一个小小的开关。

天色早就已经暗了下来，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程善和沈风行终于将灯笼挂好。

按下开关的那一刻，灯笼全部亮起，整颗树散发着红色的光芒格外的喜庆。

灯亮起来了，屋子里也传来了程湘的声音

“善善！风行！进来吃饭——”

几人围聚在餐桌前，面前是各种各样的佳肴，他们举起杯子，一起相碰，一起期待着更美好的未来。

程善看着面前的一切，眉眼弯弯。

谁能想，两个同样不完整的家庭在偶然下相遇融合，组成一个新的家庭，期间是得有多幸运才能一起和睦的坐在一起庆祝这重要的一刻。

越发接近零点，那一刻，程善反而没有睡意，大抵是新年的仪式感，家里没一个人睡得着。

既然如此……

“杠——”程湘娴熟的摸了张牌，笑意盈盈的看着其他人。

两家父母难得的都有空，于是在吃完饭后干脆一起聚在许亭松家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