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时光匆匆而逝，大学毕业后程善和许亭松便留在了京都。

明媚的阳光从光洁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实习生小姑娘抱着厚厚一摞文件走过。她一时没注意到，进门时门把手勾住了她的衣袖。她的手被往后一带，手里的文件倾斜，眼看就要倒下去了。突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出现了，那只手稳稳地扶住了文件，没有让它倒下散落。

实习生小姑娘见状松了口气，正要向来人道谢时，看着那张漂亮的脸，忍不住结巴道：“程……程律……下午好！”

程善将实习生手里文件接过一部分，闻言朝人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十年过去了，她脸上的稚嫩与青涩全都褪去，一双漂亮的狐狸眼更加夺目了。她在毕业后直接和同校的一位学姐合伙开了家律师事务所，从名不正经的小作坊做到京都律圈内有名的新贵。

而程善从无败诉的成就让她在律圈声名鹊起，成了这几年有名的紫微星。再也没有人会因为容颜轻视这有着一双锐利的狐狸眼的女士了。

程善看着面前满脸写着紧张的实习生叹了口气，温声叮嘱道：“快下班了，别待太晚，记得早点回去。”说罢，将文件放好便离开了。

实习生呆呆地看着程善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拉着身后经过的一位律师。

实习生：“程律，也没有那么可怕吧？大家为什么说她是大魔王？”

程善成为律师这几年，在法庭上，她那张含笑的狐狸眼，明明带着笑意话语却异常锐利，最后那张漂亮的面容成了许多人的阴影，业内其他领教过她本事的律师给它取了个外号——笑面狐，但新入行被她带过的新人们更喜欢喊她大魔王。

被拉住的那个律师来到这也有四五年了，对这样的问题早已见怪不怪了，她耐心解释道：“不信谣不传谣，咱们程律对外才重拳出击，对自己人超好的，但你要是她亲自带就另说了。”

程善业务能力极强，对自己亲自带的学生要求极高，不少学生被她折磨的死去活来，因而才会再背后给她冠以大魔王之名。

实习生了然，但最后仍不由感叹一句：“真的太强了！也不知道这样的人，谁能配得上？”

那位律师闻言不由得轻笑一声，揉了揉单纯的小实习生的脑袋：“想什么呢？程律早就结婚了，据说两人在一起十年了，她对象还是京都大学教授来着，绝配！”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脸上挂着一个可疑的笑容。

实习生奇怪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那个律师轻咳一声端起架子：“因为我就是程律带出来的学生，你可以再猜猜那个‘大魔王’是谁起的？当然是我啦！”

*

程善一到点便收拾东西下楼了，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飞快地开着车回家去了。回到家时，家里早已有人，浓郁的饭香味扑面而来。程善换了鞋后，径直走向厨房，从背后拥抱着许亭松，笑意盈盈道：“今天这么早回来？弄什么好吃的？”

许亭松随手放了一勺盐，语气一如曾经那般平淡：“学校那没什么事，上完课就回来了，今晚炖了你爱吃的鱼，冰箱里买了个西瓜……”相比十年前，现在的他除了话变多了些在无多大变化。

程善的手指划过许亭松的脊背，恶作剧般戳了戳他的腰，笑道：“你越来越贤惠了，许教授——”她眼里划过一丝狡黠，嘴角轻轻勾起。

许亭松叹了口气，十年了他依然会被爱人撩拨得面红耳赤。他红着脸，紧紧的捉住那只作乱的手：“别闹，洗洗手，准备吃饭。”

他说完后，看着锅里的菜，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个周末有空吗？计飞阳他们说在越城聚一聚。”高中毕业后，大伙都各奔东西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聚过了。

程善思索片刻，确定那两天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后，便点点头答应下来了：“好啊。”

他们将地点定在了越城附中后街的一家餐馆里，那是他们高中时最常去的一家，这么多年过去了，生意依然那么红火。

程善刚一道门口，身上便多了一道重量，耳边那道欢快的声音让她恍如隔世：“善善，好久不见啊，我想死你了——”林茜仿佛袋鼠一般整个人挂在程善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