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摆摆手道:“在外坐诊可以,但是万万不可以暴露你宫中御医的身份。”
司寒自然明白陛下是在担心什么。
若是自己的身份暴露,只怕他们的计划,也会有暴露的风险。
故而正色道:“陛下放心,在外,臣会以面纱覆面,必不让人看出来。”
萧翊颔首道:“你明白就好。”
“你先下去吧。”
司寒在心底犹豫了一番,还是开口道:“不知陛下殿中,燃的是什么香,闻起来和普通的青麟髓倒是有些不同。”
萧翊略一皱眉道:“怎么,这香料你觉得有问题?”
司寒此时也不敢保证,只得说道:“只是觉得香味有些奇怪,关乎陛下龙体的事情,还是小心为妙。”
看司寒的神情,萧翊道:“等会儿找姚千取一点。”
司寒:“是。若是这香有问题,臣一定第一时间告诉陛下。”
说完这话,萧翊道:“若无事,就退下吧。”
司寒正准备告退,萧翊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她。
“司寒,你如今是太医院的太医,平日我许你出宫,有人问起,我会说你在我殿中随侍。但我最看重忠诚二字。”
司寒恭敬道:“谨遵陛下旨意。”
陛下能许自己出宫,还在民间的医馆坐诊,一部分原因是因着摄政王那边的事情,还有另一部分……
焉知不是因为宋归年……
从姚公公那里拿了香料,司寒记着方才分别时国师对自己说的话。
说道:“姚公公,你可知,国师大人的府邸在何处吗?”
听司寒这样说,姚公公面露难色道:“司大人,您这可就是为难奴才了,国师大人惯常是不住府中的,一向住在通天台。只是那处国师下令,除了钦天监的人,旁人是不得上去的。”
“说是怕冲撞了神明。”
司寒本就不信鬼神之说,更不用说国师这样的理由了。
“烦请公公告知我去往通天台的方向。”
姚公公见司寒这样执着,禁不住劝道:“司大人,您现如今深受陛下的信任,又何必去淌国师那一滩浑水呢?”
“陛下不喜欢国师您又不是不知道。”
这一点倒是提醒了司寒,既然陛下一向不喜国师,国师又怎会从陛下殿中出来。
故而多问了一句。
“可我方才看见,国师在陛下殿中,似乎与陛下相谈甚欢?”
姚公公道:“陛下虽不喜欢国师,可到底还是要给国师几分面子。也不至于撕破脸不是?”
“如今宫外大旱,国师今日来找陛下,说是来劝陛下出宫祈雨的。”
司寒了然地点点头,还是坚持道:“还请公公指路吧。”
眼见实在是劝不动司寒,姚公公这才往左边指着道:“顺着这条路走到头,就能见着通天台了。”
“只是奴才还是提醒您一句,您就算是到了通天台,国师大人,大抵也是不会见您的。”
司寒却不信国师会让她吃这个闭门羹。
他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不就是等着自己去找他吗?
“多谢姚公公,陛下那边少不得人服侍,姚公公还是快回去吧。”
一路顺着那条路走过去。
越走就越冷清,甚至有一种荒凉之感。
没走多久,司寒就见着了姚公公口中的那通天台。
确实如它的名字一样。
这通天台建的极高,几乎是所有宫殿中最显眼的所在。
司寒刚一靠近,门口两个宫人见了她。其中一个立时迎上来道:“司大人,国师大人正在里头等您呢。”
另一个为她推开通天台的大门。
看来,这国师是算准了自己一定会过来找他。
司寒踏进屋内。身后的门骤然关闭,那声音回荡在空空荡荡的殿中,显得尤为刺耳。
环顾四周,没见着国师的身影。
倒是尽头有一处旋梯。
顺着旋梯走上去。
终于见到了端坐一旁的国师。
月白纱袍,只以一银簪束发,一手执棋,目光落在眼前的棋盘上。
倒是很有国师的意味。
听见司寒过来的声音,也并未抬眼。
只是自顾自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既然来了,不如陪我对弈一局?”
司寒缓步走过去,坐到他对面。
“我不会下棋。”
国师这才抬起眼看向她,眼角眉梢都带着遗憾的意味。
“那可真是可惜了,我还以为司大人来,能陪我下完这一盘棋。”
司寒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说话拐弯抹角,半天说不到点子上的人。
是以此时,她直道:“关于我母亲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说的,不是意外,又是什么意思?”
国师一颗一颗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好,慢悠悠道:“怎么?司大人现在不装不认识我了?”
“我先前就与司大人说过,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