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退后两步,郑重行礼道:“我家夫人……自小在军营里长大。”
“性子……可能不怎么柔和。”
“若有什么做的不妥帖的地方,还二位,多担待些。”
“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请……”
司寒上前亲自扶起大理寺卿,“周大人与令夫人的感情真好。看得我都羡慕得很呢。”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离摄政王府。
司寒将那玉石搁在膝上,看了半晌也没看出来什么特别之处。
因着心思全系在这玉石上,是以连宋归年悄悄凑过来也没注意。
等她有所察觉的时候,宋归年整个人几乎贴在她身上。
司寒抱着玉石往旁边挪挪。
马车这么宽敞干嘛非要挤在一起。
热死了。
宋归年丝毫不肯放弃,不依不饶地贴过来。
“夫人方才说羡慕周大人和周夫人的感情?”宋归年问。
司寒手中的动作略微一滞,没明白宋归年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不过语气听起来有点危险啊。
“他们二人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为对方考虑得务必周到。”
“相互尊重,相敬如宾,这样难道不值得羡慕吗?”
司寒偏过头,对上宋归年那张脸,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原因无他,宋归年那张脸上明摆着就是四个字“我很委屈。”
司寒:“你,你干嘛摆出这样一副表情?”
真应该让大理寺卿好好看看,凶名在外的摄政王义子私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夫人说羡慕别人,那就是为夫做的不够好了?”
那语气,好不委屈。
司寒随即反应过来这人是在闹什么别扭。
展颜一笑,“你我与他们不一样。”
宋归年皱眉,“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成了婚的夫妻?”
司寒还想说什么,下一刻,宋归年倾身过来,将她还未说出口的话悉数赌了回去。
“唔……”
宋归年的动作不复往日的温柔,显得有些强势。
司寒却丝毫不敢往后退。
混蛋,怀里还抱着玉石啊,万一掉下去摔碎了怎么好。
呼吸逐渐紊乱,马车里的温度节节攀升。
片刻之后,宋归年退开些许。
伸手抚过司寒略微湿润的眼角。
声音带着些许沙哑,“还是不一样的,是为夫不够努力。”
随即勾起唇角轻笑一声。
这话根本不用过脑子,落在司寒耳朵里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人又在说浑话了。
真是……
司寒伸手把宋归年往外推,“挤死了,离我远点。”
宋归年顺从地退开。
目光却还是落在司寒身上没有收回来。
就在他以为司寒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
忽然听见她的轻柔的声音。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是因为,比起周夫人,我可以站在你身边。”
“而不是站在你身后。”
饶是宋归年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也万万没有想到司寒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你……”
“其实算起来,我比周夫人要幸运。”
“她将门出身,也只能困在深宅大院里。”
“想保护自己的夫君,却也只是有心无力。”
“至少,我们可以站在一起。”
司寒眸光闪烁,看着宋归年的眼神中,是宋归年此前从未见过的光亮。
宋归年低头轻笑,“能和夫人站在一起,是为夫的荣幸。”
从大理寺卿的府邸到西郊宅邸的距离并不远。
回去之后,司寒先是找了个盒子将这玉石装进去了。
毕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就这样随意放在桌上,也不大放心。
“刘元口中的那个大人,其实就是国师吧。”宋归年道。
“我猜一定是这样。”
这件事情,就算没有十成的把握,也至少也八成。
刘元见到那玉佩的反应如此强烈,还说这玉佩是信物。
能雕刻这莲花纹样的人很多。
可是既能雕刻莲花纹样,又能拿到这价值连城的玉石之人,可就不多了。
至少,在他们现在认识的人里面,只有国师,是二者兼备的。
“但是要验证这件事情,还需要去国师那里走一趟。”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国师。
谋害陛下的人是国师,当年让刘元给母亲玉佩的人也是国师。
那么大概率,传播母亲拿了千两白银这消息的人也是他。
“可这些事情都没有逻辑啊……”
是他让自己追查母亲的死因,这才能顺藤摸瓜查出来这么多的线索。
平心而论,如果他当初不告诉自己,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这些事情。
哪里会有人将自己做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告诉别人啊。
眼见着司寒的眉头越皱越紧,宋归年上前,揉揉司寒的眉心。
直将那眉头展平了,这才道:“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他说的话可以作假,可是证据做不了假。”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那真相自然可以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