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了。
熟悉又冷漠的声音响起:“喂。”
“祝萧澜,我是陈...”
她连名字都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找我什么事?”
陈风意吸了口气,问:“想问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林总想约你吃个饭。”
“我很忙。”
她“哦”了声,又问:“那你能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点时间?”
“陈风意。”他忽然喊了她的名字,语调阴阳怪气,“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在给我打电话?故意辅修金融转到我们班的老同学,还是说好老死不相往来的前任?”
听到这,她沉默半晌,然后说:“算了,你还是去忙吧。”
陈风意正要挂电话。
对方突然说话:“我日程都被提前预订了,要吃饭的话下下周,蓝尾黑珍珠餐厅。”
接着,他比她先一步挂断。
“嘟嘟嘟——”
陈风意放下手机,林副总的秘书就过来了。
“风意,林总说如果你要给祝总打电话,可以用他的手机。”
“不用,已经约好了,你转告下林总:下下周,蓝尾黑珍珠餐厅。”
女秘书愕然地点点头。她之前也帮林副总约过祝总,但根本打不通,祝总的手机应该是设置了陌生人防骚扰,不是他通讯录中的白名单,通通打不进去。
祝萧澜将手机扔到桌上,双手交叉抵住额头。
他真是可笑。
不论自己换了多少个手机多少次号码,始终会在联系人列表第一个存入她的手机号。
甚至幻想着她会不会一直没换号,无数次在深夜想要拨通那个号码。
直到今天,她第一次打来,就连听到她的声音,他都差点失控。
“咚咚——”助理敲门进来。
“祝总,两亿三千万的资金已经全部到账,是先买个灵活理财还是?”
“就放活期,随时要用。”
“好的。”
-
吃过晚饭,陈风意在家里收拾行李。
她的东西并不多,曾经穿两三次就被扔到衣柜角落发黄发黑的名牌衣服,如今被洗到发白。
将细软叠好,塞入行李箱,然后推出客厅。
“妈,我房间的护肤品就不带了,也没剩多少,你拿过去接着用。”
“意意,你真的今天就搬走?”林温衫眼眶微红。
“我又不是嫁到外地,每周都会回来...不,每天,我每天下班后回来看你总行了吧。”
“与这无关。意意,你说实话,顾宴辞待你好吗?”
“好啊,不好我能嫁给他?”
林温衫拿手帕按了按眼角,语气里有些埋怨:“真对你好,能不给你办婚礼?”
“不是,妈。我都说了,婚礼是我不想要的。”
“那戒指呢?”她斜眼看着她光洁的手指,“结婚对戒也没有,他是不是连婚都没跟你求?”
陈风意摸了下手背:“他买了,我没戴,上班戴那么大颗的钻石有些太招摇。”
“真的?”林温衫仍有些怀疑。
“当然。妈你别多想了,他两个亿都愿意替我还,何况两个戒指?”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们正讨论着,门铃声便响起。一直默默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陈仲康连忙起身去开门,一米八二的修长身姿映入眼帘。
“伯父,我来接风意。”顾宴辞彬彬有礼。
他左手拎着两瓶红酒,右手抱着一束百合,进门后便将酒送给岳父,花递给岳母。
“因为你们很快就要搬家了,所以我没带太多东西,小小心意,希望二位喜欢。”
“搬家?!”陈仲康和林温衫异口同声。
陈风意也一脸茫然。
顾宴辞温声解释:“伯父伯母,你们的别墅不是被法院拍卖了吗?我买下了其中一套,正在请人打扫卫生,但里面太空了,还得重新软装一下,再过几个月才能住进去。”
陈仲康心里一惊,淮市的一套别墅,又得花多少钱。尽管对方是他女婿,他也无法心安理得。
“不用,我们现在住这里也挺习惯的。”
“意意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既然有这个能力,就让我尽一份孝心,希望您不要推辞。在别墅里也安排了管家和厨师,您二位住过去终究会比住这更方便一些,这样意意也能放心了。”说完,他看向陈风意,征询她的意见。
陈风意点了下头:“爸妈,顾...”
她顿了顿,改口:“既然宴辞都这么说了,你们还是住过去吧,也省得我顿顿给你俩点外卖了。”
林温衫脸通红,横她一眼:“你这丫头...”懂不懂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啊?
顾宴辞轻笑出声:“伯母,其实我妈也不会做饭的。”
林温衫立马接茬:“巧了不是,现在你媳妇儿也不会。”
陈风意无奈地掀了掀眼皮,爸爸说得对,家里最不能惹的就是林温衫,她可太记仇了。
顾宴辞眼神温柔:“就算她会做,那么好看的一双手,我也舍不得她做。”
陈仲康闻言笑了,拍了拍他肩膀:“小顾,你知道你伯母为什么到如今还不会做饭吗?就是因为我当年想法跟你一样,女人不必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她只需要做她自己就好。”
顾宴辞明白他话里的深意,诚诚恳恳地许诺:“我一定会敬她、爱她、宠她、护她,一辈子不离不弃。”
看见他眼神里的坚定,陈风意都快信了。
男人嘛,见到下一个更好看的女人,就能说出更动听的话。
她轻嗤一笑,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