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古钟敲响,鹤相在一阵阵清幽的钟声渐渐睁开眼。
眼前是绘满彩绘的棚顶,他单手撑着地板起身,身上盖着的和服缓缓落下。
鹤相用力眨了眨酸胀的眼眸,眼前的世界由模糊变得清楚又再度变得模糊,身上还是今早的那套白衣黑裤,身上的外套被脱下叠放在枕边。
他艰难的起身踉跄地拉开拉门,藤原柳正背对着他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一旁的歌仙看见他正要出声,就被鹤相抵在唇前的手指阻止。
他悄声地走过去从她冰冷的手掌中接过梳子,湿冷的长发在他掌心中流淌。
檀木的梳子上精心雕刻着一支柳枝,那是鹤相十六岁时亲手雕刻送给她的礼物。
质朴的梳齿带下一大团一大团的长发。
藤原柳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又大把大把的生,细密密的像是个网,抓住了为她梳洗的鹤相。
鹤相走到窗前对掌心团成一团的长发呼出一口气,细密的火星从发丝上迸发将手中的发丝燃烧殆尽。
灰烬随着风飘向了窗外生机勃勃的景色里。
“鹤相。”
身后的人不再亲昵缠绵的喊着他的名字,而是用另一种死气沉沉的僵硬的语气呼唤。
鹤相转过身看向站在原地的藤原柳弯起眼眸笑着说:“走吧,去吃饭了。”
藤原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挺拔的背影略略失神。
【多奇妙……】
她仰头轻嗅着微风中里他的气息。
藤原柳收到他寄来的书信,望见他的第一瞬间就明白自己会爱上鹤相。
像野兽一样爱着,爱得山崩地裂,爱得血肉模糊,爱得直到死亡,这爱也会被她带到彼岸。
她踮起脚尖轻飘飘的走着,像一朵云笼罩着似的抱住鹤相,她的呼吸也轻飘飘的,像云像雾像坟前的雾霭与香烟。
【吻我吧,用吸出血的方式。拥抱我吧,用折断肋骨的力度。】
【有疼痛才能感受到爱啊,我的鹤君。】
长谷部听到藤原柳缠绵的心声眉头一跳,详装若无其事的样子为他们二人打开餐厅的大门。
最容易做的也最方便的咖喱饭端上了餐桌,藤原柳拿起勺子机械的望嘴里塞着。
充斥着整个口腔的血腥味里一股竹叶的清香若隐若现,她下意识地看向吃着炖菜的鹤相喉头一滚,饭菜咽下那股干渴却越演越烈。
【好渴……】
烛台切皱起眉看向不停的向嘴里塞着米饭的藤原柳。
【好渴啊……】
乱和退担忧地看向啜饮一口热茶的她。
【我……】
三日月和鹤丸对视一眼看向还不知情的鹤相。
“鹤相……”
餐盘里的饭菜被扫荡一空,她松开手指瓷勺落在盘子里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过来,来我身边。”
墨一般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她俯身向鹤相的位置靠近。
鹤相迅速的放下碗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藤原柳身边。
“怎么了?”
他担忧着全然不知的询问。
冰冷纤细的指尖顺着他的脸颊划下落到脖颈,她起身渐渐逼近膝盖插在他双腿中央,立领衬衫的纽扣被她解开,露出带着牙印的颈窝。
“哦呀。”
髭切微微睁大眼眸看着主位上的二人。
“真是叫我激情难耐啊,主人大人~”龟甲早已丢下筷子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肩膀,低低的喘息着语气里充满激动与期待。
“小,小柳?”
鹤相脸颊通红双手抵在藤原的肩膀,求救的目光投向被震惊得停下吃饭的刀剑们。
她口中尖锐的犬牙抵在鹤相还未愈合的脖颈,只要微微用力勉强结痂的伤口就能崩开,甜美滋润的血液便能流进喉咙。
空荡荡的胃就被满足了,心也随着痛快满足了。
下一秒手腕上的细发猛地收紧,藤原柳吃痛地惊呼一声推开了身前鹤相,弓腰护着手腕伏在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