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做错了吗?】
药研推开房门抬眼望见了,静坐在长廊上被刀剑们簇拥着的藤原柳。
烛台切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她不小心被落日照到的手背。
许久未曾响起带着万分不解的心声奏响。
【可是,我连再次死亡都不想和他分开。】
“鹤相先生没有大碍,只是受惊昏厥了。”他走到藤原柳身前轻声地说着。
她初见时的冷淡模样,只是对药研眨了眨眼算作回应。
“主殿!”
长谷部看见她正欲从长廊的阴影里起身,紧张的呼喊着。
“主,太阳还未落下去,想要做的事就由巴形来替您去做吧。”高大的薙刀轻声细语的说着,藤原柳仰头回望他似乎是在评估什么。
“把他带到我的身边。”她定定凝视着血色残阳中的医务室,试图透过钢筋与水泥望见那张苍白脆弱的脸。
天守阁的寝室里,岩融小心翼翼地放下怀中还在昏迷的鹤相,小天狗紧张担忧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年。
安顿好鹤相后,两振刀就先行告退将时间留给他们。
属于死者阴冷漫长的,毫无人气却带着沉甸甸的爱意的目光,困住了那个自愿被囚禁的白鹤。
藤原柳坐在鹤相的被褥旁,连半点心声也无的安静地坐着。
“大将……”
药研整理好近侍间的被褥走了过来:“该休息了,明天鹤相先生会醒过来的。”
【明天啊……】
藤原柳望着他毫无感情地说着,一点也没动地垂下眼眸:“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药研见劝说无效只得告退,只是在他关上阻断近侍间和寝室相连和纸门时,再度开口。
“除了鹤相先生以外您还有我们,大将请您保重身体。”
藤原柳突然转过头她身后的残阳将蔚蓝天空渲染成可怖的血色,一个浅淡的似有若无的笑在她的脸上蔓延。
“谢谢你,药研。”
她整个人都被那血红色笼罩,一切都如梦似幻。
“还有很多句谢谢。”
药研藤四郎愣怔的望着她,本丸的审神者,他的大将。
“不,不必感谢。”他坚定的绝无犹豫地开口。
“您是我们的主君,为您排忧解难本就是刀剑的职责。”
“还请您原谅我们的失职。”
不知过了多久,鹤相迟缓的张开双眼,望见了坐在他身边安好的一点也没有腐烂的藤原柳。
她鼓鼓的脸颊还带着几分未散去的婴儿肥,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露出那双狐狸似的眼眸,正温柔澄澈地望着自己。
是梦吗?
鹤相艰难地起身怔忪地望着她,看着那张叫人心动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
“鹤相,杀了我。”
她含着泪看着自己的另一半灵魂。
“杀了我,不要让我以这副模样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不……”
鹤相痛苦地摇着头向后退去,似乎是他后推的举动触发了藤原岌岌可危的神经。
她猛地起身扑过去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领,犹如怨鬼般凄厉的哀嚎:“我求你!求你——”
“我做不到,小柳……不要死好不好?”他颤抖地说着妄言,说着不可能的可能。
她沉默的流着泪摇了摇头,她心冰封了冻死了,再也无法生根发芽了。
“杀了我吧,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