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鹤贤摆摆手:“倒是不急,我估计其他弟子回来后,会有更多人成功引气入体,等他们写完了一同上交吧。”
楚悯困惑:“为何?”
褚鹤贤看了眼正在默书的闻越:“寻常人会去哪里寻觅武器?”
关云铮手上的动作一顿,一时半刻之间还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毕竟当时得知此事她的第一反应是传送到一个跟魂魄有关的地方去调查真相,压根没想过要找武器:摇羽她都没使利索呢,多找几把剑来都是白搭,徒添负担。
楚悯的思维就比她“正常”多了:“大概武器铺子?或是自己师门中存放武器的地方?”
褚鹤贤颔首:“正是如此。若是去了武器铺子,打造出趁手又称心的武器,少不得审视内心,揣摩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武器,多数修道者的第一把武器都会伴随他们度过最茫然的阶段,因而也最能体现出他们日后的道心。”
“道心……能辅助引气入体?”
步雁山点头:“可以,毕竟凝练道心也是修道的一部分,道心破碎,修道者便前功尽弃。”
关云铮若有所思:“那……都得有道心吗?”
褚鹤贤笑了:“怎么,你还想没有道心就能修到金丹期?”
“这么多年不曾有过一个没有道心的金丹吗?”关云铮简直想仰天长叹,这也太不特别了!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能是那个万里挑一的修道奇才,但这么多年的修仙史里面居然都没法出一个这样的奇才吗?
那真是注定走向衰落的命啊。
“仙门鼎盛的时候或许有。”一直没说话的闻越冷不丁来了一句。
他默完了一页纸,暂时搁下笔休息:“那时候不拘派别,也没有一以贯之的修成方法,大家各凭本事,有没有道心、修到什么境界都没个定数。”他想了想又说,“再者那时留下来的记录也少,不像现在,稍微有点名气的修士所使用武器、生平经历几乎都为他人所知。”
道心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一条道上走的人太多,为了便于约束管理才出现的称谓。无情道前些年还被称作器道,不就是因为上位者道心出了问题,差点把这个派系都给作没了。
关云铮和楚悯运用术法渐趋熟练,逐渐能一边修补书页一边参与话题的讨论。
楚悯一心二用,问道:“道心大约会在何时稳定形成?”
步雁山也加入修补书页的行列:“这得看你是否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像有的孩子早慧,有的晚熟,没有定数。但一般来说都会在金丹期左右,最晚不迟于金丹中期。”
关云铮听到这嘀咕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金丹里面的馅儿是道心做的呢。”
步雁山和闻越都被她逗笑了,闻越直白道:“你当金丹是包子还是云吞?还有馅儿?”
关云铮不太明显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对于道心这个话题相当不以为意。
外头天色彻底黑沉下来,步雁山先注意到,扭头看向另一边的褚鹤贤:“褚老,天色已晚,不如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陪着他们修补卷册。”
褚鹤贤确实有些乏了,人年纪大了虽然觉少,但总是疲惫得很早,因此他也没推辞,应了一声就起身往学堂外走了。
闻越继续低头默书。
其实如今的他大可以像楚悯和关云铮那样用术法来修补书页,但自打最初抄写了一下午卷册后,他就习惯了这种感觉。
抄写时不必思考,不必顾虑,只需要照葫芦画瓢,有利于清空一切繁杂的思绪。
至于劳累手腕这一点,今日有云崽和小悯帮忙,掌门也参与进来,估计明日起来手腕不会太过酸软,筷子还拿得动。
关云铮这时候才回答了闻越方才的问题:“我们本来确实在陪同客人。”
闻越从前桌又转过来,拿着笔一脸疑惑:“然后?之后发生何事了,又不继续作陪了?”
关云铮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形容,语塞了好一会儿。
还是坐在她身边的楚悯组织好了语音,简要叙述道:“那位琴修与蒲先生似乎关系非凡,说起话来他人都插不上话,于是章先生和我们都先行离开了。”
关云铮长这么大,活了两辈子——虽然都才十几二十年,从没哪次觉得自己这么耀眼过。
活像个两百瓦的大灯泡。
苏逢雨见到蒲飞鸢之后,像是被人清空了不愉快的记忆一样,立时就拉着蒲飞鸢的袖子不放,声音低低切切的,脸上的神情看着也十分的我见犹怜。
关云铮看得简直目瞪口呆,没见过这种级别的变脸大师,她和小悯还是先溜为敬。
章存舒却表现出对这个场景接受良好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并非初次见识了,但见徒弟带着朋友开溜,没过多久也找了个由头溜走了,如今大概在和师兄师姐聊天。
章存舒去找师兄师姐时两个姑娘正打算从那边离开,遇见师父,心怀戚戚的关云铮故作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夹在两个关系如此之好的好友之间,你这个朋友想必也很难做人吧。”
Hi, Steve.
章存舒又是无言又是好笑,好半晌才说:“你也看出来了,我根本没有夹在其中努力做人的机会。”
关云铮继续没大没小:“虽然机会难得,但不能不做人啊!”
说完她就拉着楚悯飞快地跑了。
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可能是经常惹师父不高兴的三师兄吧,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