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周遭房间的布置虽然陌生,但也有部分眼熟的私人物品。
看着衣架上被挂起来的黑色军装,白逸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里昂的房间。
又睡一起了吗……
受昨晚醉酒的影响,他的脑子现在疼得仿佛要炸开一样,根本无暇花精力思考太多,对这可能的情况毫不惊讶。
睡就睡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嘴里发出几声迷糊的哼唧,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醒了?”
白逸翻身由朝外侧改为内侧,刚闭上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上方忽然传来了里昂的声音。
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的正好是里昂的背影。
——里昂似乎已经起床有一段时间,看样子应该是晨练完毕刚洗完澡出来,正背对着床的方向换衣服。
窗外照进来的光线被他高大的身躯遮挡了大半,拉长的稀薄黑影洒在床上,使得床上熟睡的人被完全庇护在自己的影子之下。
听见床上发出的窸窣动静,他回头看来,手里还保持着系衬衫纽扣的动作,能隐约瞥见敞开的下摆处小腹上的腹肌。
“嗯,但是还有点困。”
白逸脑袋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蹭了蹭,瓮声瓮气地回答。
又眯了一分钟后,他才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
“早上好,你起好早啊。”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强打精神同人问好。
——刚从被子里钻出来的白逸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只是勉强张了一条缝,乱蓬蓬的头发让本就自然卷的棕发更加像鸡窝,还有好几撮头发支楞在头顶。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松垮的睡衣领口下滑,露出白皙的肩头。
“还困的话你就再睡一会,不用现在就起床。”
看着人明显没睡醒的样子,里昂失笑,转过身来在床沿坐下,替人将衣领拉好。
这时白逸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换上了睡衣。
“不用了,我等会就起,昨晚上是你帮我换的睡衣吗?”
他问道。
“不是,是管家。”
里昂面不改色地撒谎。
“嘶头好痛,昨晚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白逸还想再说什么,可宿醉的疼痛再次钻入脑袋中,就像是有人拿着凿子在敲自己的太阳穴一样,疼得他连忙捂住了额头。
“别动,我帮你揉揉。”
说着,里昂将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替他揉按起太阳穴。
“唔,好舒服,说起来我昨晚喝醉有没有麻烦到你?”
粗糙的指腹贴在皮肤上,轻轻地按摩着,力道适中,完美地缓解了不适,此时白逸眯着眼哼唧出声,就像一只被撸着毛的猫,舒服得要化成一滩水融化在人的怀里。
“喝醉以后的事,你还记得吗?”
里昂的手顿了顿,接着装作随意地问。
“我直接睡过去了,什么都没印象了。”
想到这,白逸从人怀里坐起身来,费力地回想了一番,但只能记得醉酒之前的记忆。
“我是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吗?”
难道是耍酒疯,大闹特闹折腾了里昂一整晚?这般猜测着,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瞄了瞄人。
瞧见他这个反应,里昂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人的脑袋:
“没什么,你酒品很好,一直在睡觉。”
记不得也好,不然按他的性格可能要羞得钻进地缝里,里昂心想。
“真的吗?”
温热的大掌在头顶摩挲着,将蓬松的头发按下去了几分,顺带着理顺了几缕翘起的碎发,让白逸呼吸一滞。
——他是不记得喝醉后发生了什么,但他想起来了自己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
昨夜心底那股异样的情愫再次爬上了心底,浑身上下就好像被什么给泡过似的,极度别扭和难受。
仰头对上里昂的眼睛,那双眸子也正望向自己,深邃得宛如一潭池水,浓得化不开的深情隐藏在水面之下,但视线却是一眨不眨地锁定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这份目光真的只是为我而停留,那该多好?
思及此,白逸垂下了眼睫,遮住了眼底神色的晦暗不明。
下一秒,他主动倾身上前,环住了里昂的腰,将头埋在人的胸前。
“怎么了?”
察觉到怀中人情绪的瞬间低落,里昂轻声询问。
“脑袋还是有点疼,让我靠一下就好。”
白逸闷声撒谎道,脑袋蹭了蹭。
闻言,里昂点了点头,不再开口,并同样抬手搂住了他的后背,轻拍安抚着。
这份又酸又涩的心情,究竟是什么呢?
白逸黯然地在心想。
————
“唉——”
“又怎么了,我们的白大店长?”
今天内不知道第几声冗长的叹息在店内响起,路易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走过来关心一下自家店长的心理状况。
“心烦。”
白逸又叹了口气,面团似的趴在桌子上,看上去闷闷不乐的。
“营业额下降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