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模样,冲下来。是刚才男人最小的孩子。第一次随队出行。叫他哥。跟他说阿哥你也快点来。少年的视线眼珠子不安的转了转,并不往他怀里的人身上落。
他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知道了,注意安全。
捡了丢在路边的篓子,沿着路荫,抱她往家走去。她并没有睡着。只是眯着眼睛出神。
二十三岁。他成了新一任宗里长。由他带队外出做生意。他不再将每次任务固定在同一段时期。他按照市场需求随机灵活的接单安排生意。
因而他也能体会到她说的阳光花香水果的香甜。
那天夜晚是他出发前的最后一晚。雕花镌鸟的窗扉敞开着,吹抚着窗纱的夜风带着露水。触肌生凉。月色照进来,有浅淡的蓝色幽光。
她靠在软榻上。沿着月色进来的光,看着窗外。夜风沁凉。是刚睡醒,眸光盈盈有些痴愣困倦。他进来,曲身枕在她的膝上,仰头看着她。目光射出夜猎的猛兽的亮光。他年轻又聪慧。拥有欲望。
他感叹说,我已经想你了。已经开始舍不得你了。
在虫鸣声里,他坐到软榻上,将她抱在怀里,并且告诉她,他已经开始思念她。
跟青年时候的他不同。他是一个男人。他不吝于表达他的渴求,直言不讳。他的权利,他的自信,他的掌控的能力,让他想说啥就说啥。让他撒娇而不知道脸红扭捏。赤诚坦荡并不觉尴尬。
不像他年青时。还知道羞耻。那一年他二十三岁。已经健壮得像头猛兽。他第一次跟她说,你永远呆在我身边。让我一直陪着你。想那时说那话的他,脱口而出,语速极快,没有把握,羞羞怯怯扭扭捏捏。脸烧得像个红柿子。没出息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们外出任务发生意外回来。
因为从她脸上看到焦虑烦忧模样的时候,他堵气于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的自己。
因为她看着他的眼神,清澈又仁慈。不生气也没有娇羞。好像早知道会这样,好像即使这样反正一切也不会有结果。
这些他所纠结不止的问题所在,不过是年青力强的自己,依然愚蠢无知,弱小不堪。
而时光随水。他在长大。即便她奇特的容颜未变。即使她身份成迷。
现在。他把她揽进怀里,像要将她碾碎,像要将她搅碎了吃进去。他喷薄而出的一览无遗的恐怖欲望,暴露在月光下又像胆小鬼一样贡献自己小心的细心呵护。她的身体纤细,柔软。他大而厚的手掌抚在她身上,让她显得不堪一击。
但她坐在他的身上。月色透过她散落的头发,披散的长衫,照进她的脸,滑过她光洁雪白的肩头。仍是她掌控着一切。
她眼神里朦胧彷徨,有些不解疑惑,又带着不向着他的明确的坚定。冷静又伤感。
他曾经因她流露出的这些情愫而手忙脚乱。青葱稚嫩的自己为此常常无法扼制的,迫切地展示着自己,伴着无法止息的气馁焦虑与慌乱。像头疯了的雄孔雀,不知东南西北。
确实,在她之前,他甚至用这双手触摸过其他姑娘的肌肤,并且告诉自己,这样他就不受制于家里这个出身成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这个她。他在她们可面前一向自信从容力量感爆棚。
即使在她之后的以后,他也会有应酬交际的时候。
但他永远喜欢这样的人。二十七岁的强大的自己,胜券在握的自己,无比赞赏且欣喜着这样的她和自己。他完全喜欢这样的自己,这样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