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可惜。”卫含章眼中的兴奋劲儿褪去。
宁怀沙自然知道他哥不是在可惜他没有了一个相好,只是可惜失去一个志同道合之人罢了。
真不想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
“侯爷,你不睡觉吗?”
“睡,我睡边上,万一今晚那萨迪克狗急跳墙,好收拾他。”
卫含章如他所愿,没过多在此事上纠结,起身将木桶挪到了营帐角落,明日这里面的水可能会用来盥洗马厩。
卫大将军极不做人,还望着它死而不已。
宁怀沙闻言自觉挪到了床的内侧,与卫侯同榻而眠是再让人安心不过的事,哪怕是在这兵戈之地,但他犹想皮一下,“那万一他真来了呢?”
“你安心睡着便是,但凡他摸的到你的衣角,我都跟你姓。”
宁怀沙喜欢极了这人。
我的将军,刀锋可斩冰霜。
这单人的行军床要舒舒服服地躺两大男人有些勉强,但挤挤也能凑合。
卫含章看着侧身给他留位置的宁怀沙挑了下眉,伸手扯过棉被捞过人一裹,将他扎了个严实,然后连人带被整个推到床边平放着。
宁怀沙,“......”
想象回归现实,大将军不仅刀兵锋锐而且还会拿被子裹人。
“哥,你不盖被子吗?”
卫含章转身去旁边打开了个木箱子,抱出件厚冬衣,“我盖这个就行。”
然后看着宁怀沙变了的表情,“别再跟我唧唧歪歪,跟个姑娘家似的。”
卫含章在外面幕天席地的时候多了去了,要他就盖不盖被子跟人掰扯上一盏茶的时间,他可能会想一刀给人个痛快。
在官场上混得溜顺的宁怀沙却好像看不懂人脸色了一样,歪着头笑道,“是啊,可惜没人愿意娶。”
这人真的讨打。
但烛火晃荡,上京城第一美人的脸晃得卫含章说不出重话,一个念想在他脑海闪过,要是这人穿罗裙的话,可能就值得上万两的银票了。
这样一想,卫大将军瞬间觉得落在自己肩头的任务没那么沉重了,毕竟这玩意儿有一副好皮囊,说不定能哄到个姑娘呢。
“这样,明日我递封书信给俞寒,让他帮你在上京城中相看相看。别急,实在着急的话,我们也可以比武招亲,呸,以诗会友嘛。”卫含章瞥了眼宁怀沙的细胳膊细腿,比武招亲太过于难为姑娘,而且就算招上了,娇贵的宁相万一还不如夫人力气大,那就不美了。
被放出来的系统忍宁怀沙到这个时候,算是苦尽甘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系统,“作吧,现在还好玩吗?”
“比武招亲?哈哈哈哈哈哈。”
宁怀沙,“......”
果然,有些积分该花还是得花,才被放出来不到一个时辰的系统又被送进了小黑屋。
“不用。侯爷,今天不早了,我们睡觉吧。”宁怀沙真的不想让卫含章挂心这事。
卫含章弹指打出道气劲将烛火熄了去,又随手解下长刀将其及地斜倚在榻边,他躺下去刚好耳侧就能贴着刀柄。
宁怀沙合眼不说话了。
东南面增兵增粮增钱,朝廷不知道在那儿投了多少银子,但就都跟被海浪卷走了般,“噗通”声都没有听到几个,就没影了,回过头海寇该泛滥仍泛滥。
有此对比,平顺安定的西北边简直像个天堂。
就是不知道昭定帝知不知道“无所不能”的卫侯,实际上连睡个觉都要和衣而眠、刀放耳侧。用来保障如若那个“万一”发生,他不仅能更早地听到动静,还能翻身就可以提刀砍人。
卫含章终究是高看了萨迪克,那人没把握住垂死挣扎的机会。
萨迪克也不理解这人,这人头天晚上才来过,天刚明就又带兵摸到了他的营中。很难想象他居然还睡了一觉。
自己还没睡好呢,这天杀的卫狗,到底在莫名其妙地发什么疯?
很是可惜,他已经没机会想明。
但是脖颈上的动脉被刀锋划破时,他抓紧机会给自己的人生选择了一个落幕。
萨迪克仰天长笑,拧着残缺不全的大刀对卫含章怒目而视。
“卫狗,越人以为你忠心耿耿,实际上,你不过就是个为了功名嗜杀成性之人。一日不拔除你这祸根,一日冤魂不绝,天下不宁。”
“我部族向来安生,是你这个狗贼屡屡犯禁,混淆黑白,残害生灵!”
萨迪克不仅有满腔的怨愤,还凄凉含屈,他吼着吼着,仿佛气力不济,心神衰颓,转为哀恸。
涕泗横流间,忽地又亢奋而笑。
“哈哈哈哈哈,卫狗,我草原的英雄们就在天上看着越国葬送在你手上。”
“唔,那多谢诸位深明大义,为我祭刀了。”
卫含章眼都不眨一下地挥出刀锋。
寒光雪刃前,鲜血飞溅,头身分离。
而卫含章揪住萨迪克头颅上的发丝,免其落地沾泥,然后随手抛给周浵,“收好了,回头让不咎送回上京领赏。”
周浵转身就扔给了崔烈,“来,收着,将军说回去送给宁相。”
崔烈翻了一白眼,幸好他耳力不错听到了卫含章的原话,而且基本的智力还是有的,不然,盲目服从命令去给宁怀沙送一个人头的结果可能就是被宁相和卫侯一同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