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其实也没过二十,在他手下做了九年的乖乖学生。到底是积威之下,虽说你在狱中大胆地口出狂言手出狂行,但是等人回了宫你却又不敢怎么动他了。
所以你们便就这么相安无事地看了两个时辰的奏折。
你头大如斗,他腰酸背痛。
等到终于看完了,他还埋怨你怎么积了这么多。
你幽怨地看着这自个儿跑诏狱悠闲去,把一摊子事儿都扔给你的人。
他看懂了你的目光,直呼冤枉,说明明是你拿他下的狱,又不是他要躲懒。还说内阁又不是没人了,谁让你一个人做这许多事儿了:“许寅是没要俸禄么?你不会把折子扔给他?”
许寅是现在的内阁首辅,为人端正,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好学生。
你一看到许寅就想到他。
你那几日拿了他下狱,心里头不痛快,许寅还一直在为他申冤,就差和你吵一架了,你便也不想看到他,谁知……
谁知到头来,这奏折竟压到了他头上。
你看他已经开始想要开始训你了,当即认错道:“先生,我知晓了。”
他哼了一声,饶过了你,倚着桌案捶着自己酸痛的腰:“陛下还不用膳么?”
你便知他是饿了,当即传膳。
他喜食辣,你先前特意叮嘱过,上来的菜肴很对他口味。
应该是诏狱里伙食不够好,他连连加了三回饭,吃完后很是过瘾,还说要赏厨子,却是没找到银子。
他便又假装没说过,把头转了回去,瘫在椅子上,和先前教你站如松坐如钟的先生仿若两人。你看着,心下不平,想起你当年因为坐姿站姿挨的板子,忍不住道:“先生如今这坐姿,当真风雅。”
“嗯,是。”他看也不看你,眯起了眼,倒像是犯困了,“我一介罪臣,又不是什么王公权贵,这样坐着有什么的。”
好罢。你便也随他。总不能把他压着打一顿板子。
*
他吃得好了,心情便好了许多,与你平平安安地聊着闲天,一直到晚间要沐浴入睡的时辰。
他打量着你。目光比起早些时候忽而又多了点好奇。
你知他性子烈,不敢逼他过甚,只得道:“先生留在此处沐浴吧。”
他嗯了一声,你便往浴堂殿走了。
可是睡还是要睡在一处。他瞪你也不管用。
你又像哄小孩儿睡一般开始拍他的后心,哄着他睡觉。
奈何他午间睡得久了,精神得很,非但不睡还要折腾,在被褥里踢来踢去的就要下床。
你双手双脚锁住了他,贴紧了他,恐吓道:“先生动,我也动。先生动不过是踢一踢被子,我动,可就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了。”
他当即不动弹了,只骂你是混账。
“混账也是先生教出来的。”你满意地用头蹭了蹭他柔软的长发,抱着他睡了。
他睡相算不上好。虽说不乱踢乱踹,也不掀被子,但却喜欢抱人。
你感受着他僵直的身子一点点软了下去,便知他是睡着了。
肖想了这么久的人如今就在你怀中,你当即就要狠狠地耍一回流氓——
你亲了亲他的脸颊。
他动了动。
你以为把他弄醒了,当即闭眼,却被他抱得愣了一下。
他侧卧着,上面的手揽住你,下面的手还要贴着褥子往你的腰间钻,被你压住了还很舒服似得抱住不动了。
这么压一夜,第二天手铁定要麻。你便又轻轻地把他被你压住的手抽了出来。
他又要钻。
你便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不给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