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具还没掀去,加上这样的声音,听着更凶了。
你瞪着他,本来酒就烧得你难受,脑子不大清醒,给他这么一凶,顿时万般难过都涌上心头,气得口不择言:“朕是皇帝。做什么事,难道还要旁人允了才能做!”
你也是气急了,第一次与他说这种话。
他的动作僵了僵,当即从坐榻上起身跪下伏地,头磕在你脚边:“陛下息怒。”
你知晓自己说错了话,本来气已经散了不少,却被他这一跪气到难言,只是坐着睨着他。
他不常跪你。
先年他或许是觉得应当在你这儿有一点为人师长的威严,就以你的名义下过诏令,允他不必跪拜你。
这诏令一直传到现在,你虽然真正掌权了却也没有废止。
你的手指在桌板上敲击着。
他跪在你脚边,一动不动。
你阖目深吸一口气,又长叹了出来:“先生请起。”
他便抬起了头,依旧跪坐在你脚边,脸上的面具现在看来有点滑稽。
你垂眼看了看他,没叫他起身,却是俯身掀起了他的面具,扬手连着你的折扇一同扔了。一手掐住他的双腕,另一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抬起,逼着他和你接吻。
他跪着,竟是拿你没有办法,只能随你,被你吻住唇舌,被你咬住舌尖,被你百般挑逗。
你一直到下车时才放开他。
车内灯火昏暗,你看不清他的神色,他也一样。
他沉默地下了车,往反方向走。只是他的腿跪了太久,走了两步险些摔了。
你一把掐住他,把他扶稳了,声音冷冷:“你要去哪里?”
“还请陛下允我出宫。”他声音平淡,听不出一点情绪,却已经要让你炸了。
“出宫去哪里?”你恨声道,“宁府早已经抄了。宁怜舟,你早已无处可去了!”
周边的侍从听你发怒,当即跪了一片,只剩他和你站着对峙。
他总在惹你发怒一事上天赋异禀。
他声音冷然,却浇不灭你的心头火:“臣就是下黄泉,也好过留在宫中受陛下羞辱。”
“羞辱?”你重复道,陡然笑了一声,直接揽膝把他扛在肩头,快步往你的殿中走,“好啊,朕来教教先生何为羞辱。”
一进了殿,你便挥退了其他人,把他放到软榻上。
他也是满脸怒容地瞪着你,斥道:“混账!”
你欺身压在他身上,双腿压住他的腿,再把他的手拿住:“左右无论我如何做在先生眼里都是在羞辱你,那我不如直接做到底。反正先生都宁可下黄泉了,那我还要忍什么!”
他也是气急了,右手竟挣脱了你的手,一掌毫不含糊地扇到了你的脸上:“楚及春!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这一巴掌没有扇醒你,只让你更生气,抓住了他的那只手:“宁怜舟!昏了头的到底是谁?敢扇我?你是活腻了吗!”
“我早说过,陛下要杀请便!”他怒声道,“陛下直接杀了臣,也算是给臣一个痛快!”
你咬牙阖眼,忽然就没了力气,松了手。
你没再看他,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