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芸叶闻言眼睛一亮,飞快点头答应,随后她扭头对柳小河真心抱歉:“柳小河,麻烦你了。”
柳小河假笑:“不麻烦的我、我……”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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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时间一晃而过。
“哎呦……嘶……累死我了!”
还没进家门,累了小半天的柳小河如牛喘气直嚷嚷。
程春花听到动静,拎着根擀面杖从厨房冲出来,立在门口凶悍吼:“到哪儿疯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啥活都不晓得干,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头鬼混 !”
这话听了,让劳累一上午的柳小河好不服气。
“妈,谁在外头鬼混了!我刚替姜芸叶家做好午饭,连水都没喝一口就回来了。”
程春花意外一怔,随后脸上绽开无穷笑意,吾心甚慰道:“哎呀,你总算开窍了,知道去姑娘家献殷勤。”
“谁、谁去给姜芸叶献殷勤!”柳小河一蹦三尺高,生怕沾染上什么,火急火燎解释:“都是小舅把我拉去的,他自己在堂屋跟人家父女俩谈天说地,使唤我去烧水做饭还扫地,临了还交代我把柴火劈了再回家,我、我苦死了……”
不说不知道,一说柳小河觉得满肚子的辛酸泪在晃荡。
耳边儿子跟个娘们哼哼唧唧,程春花无暇顾及儿子,她心神大震转身,一步一沉踏进厨房。
坐在灶头后,火光摇曳映照在程春花的脸上,窥见其中一点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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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渐偏西,温暖的阳光努力在天地间撒下最后一点余晖。
“维山啊,有时间咱再比试一番。”屋外头,姜可忠难得这般尽兴和开怀。
站在一旁的姜芸叶,脸上浮现欢愉,同样觉得今日的战术演练好酣畅淋漓。
程维山颔首带笑,瞄了姜芸叶一眼痛快应道:“没问题。”
姜可忠朗声高笑,满意地拍拍程维山的肩膀,宾主尽欢。
愉悦回到柳家,程维山刚推开门。
程春花不声不响杵在背光角落里,板着脸冷不丁道:“维山你过来,姐有话问你。”
程维山心里一咯噔,山雨欲来风满楼。
“吱嘎”一声,堂屋门被关上。
昏暗屋内,只剩下姐弟二人。
磨磨蹭蹭不是程春花的处事风格。
她开门见山:“维山,你老是往姜家跑莫不是有啥想头?”
程维山心神一震,抿抿嘴斟酌,随后点头沉声回:“是。”
程春花倒吸一口气,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这下搞得程春花倒是措手不及,莫名气短:“你、你有啥想头?”
“对人家姑娘有些想头。”
“……”程春花猝不及防一噎,这还是她那一心一意单身汉的弟弟吗?
程春花不禁抬头,好好审视一番,还是那张相同的脸,但她就是觉得稀罕,啧,居然也知道要找姑娘了!
反观程维山,被亲姐盯得浑身像有蚂蚁爬,心里密布愧疚难当。
但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何况姜家已经将亲事回绝,他也不算撬外甥墙角。
程维山抬起头,目光坚定:“姐,我知道你想撮合小河和姜芸叶,但是我……”
“哈哈哈哈哈……”不等程维山把话说完,对面乍然爆发一阵高笑。
程春花笑得累弯了腰,趴在膝头气喘吁吁。
程维山满脸错愕。
好不容易等程春花笑过,她直起身,看着程维山满眼揶揄:“维山呐维山,你咋不早说,都老大不小了,看上人家姑娘还不赶快派媒人提亲拿下,难不成想让给别人?”
程维山彻底呆住,不知所措:“姐,你……”
程春花收起笑容,摆手止住对方,语重心长:“说实话,刚猜到的时候我挺惊讶的,可我转念一想,啧,咱不愧是亲姐弟,眼光真是一模一样一等一的好!
就你那眼瘸外甥,明珠都能让他当鱼眼糟蹋,那咱又何必把明珠送到他手上?维山,你也别有心理负担,反正换来换去都是咱老程家人,你可不能让别家把人抢了去。”
程维山一时怔忡,内心波浪翻滚,程春花的话虽粗糙,但其中拳拳爱护之心让人感激。
程维山抬眸望向这个还在努力宽慰自己的亲姐,真心实意道谢:“姐,谢谢你。”
“欸,咱亲姐弟有啥好客气?维山你放心,姐这就去找媒人,让她明儿就去提亲,争取让你回部队前娶上媳妇。”程春花用力一拍大腿,如打了鸡血亢奋极了,转身风风火火去找媒人。
程维山张嘴刚想喊人,就见程春花一溜烟跑出院,快得让人追不上。
他默默坐回到凳上,心里难得升起忐忑:唉,也不知道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