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澈不明所以的走过去看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只见夏甜将这些枯黄败落的银杏叶一个挨着一个卷起来,不一会的功夫就卷成了一朵金色的花。
她像是在邀功,将银杏花递到裴言澈面前,献好似的说,“送给你。”
裴言澈看着夏甜手中的银杏花,虽然简单粗糙,但在夜灯下,那金黄的颜色却显得格外不容忽视。他微微扬起嘴角,伸手接过,“谢谢。”
夏甜见他收下了自己的礼物,眼眸亮晶晶的,仿佛融入了星辰大海。她拉着裴言澈的衣袖又撒气娇来,“我送你花,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裴言澈说:“好。”
于是两人在深更中,在夜风中,在无人的小路上簇拥着往前走。
裴言澈靠在门边再次伸手敲了敲门,“夏甜,起床了。”里面依旧没声音。正当他准备开门进去的时候,便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卧室门伴随着这悉窣的声音打开了。
夏甜已经换好了衣服,不过看着神情依旧还带宿醉的迷离。
“我收拾好了,现在走吗?”
裴言澈点点头,“嗯,陈叔已经在楼下了。”
昨天晚上临睡前的时候,夏甜还扒拉着裴言澈的肩膀,让他明天早晨送她到机场。裴言澈当然不会拒绝,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才心满意足的睡觉。
在下楼之前,夏甜不经意间瞥见了放在玄关柜台上那一朵已经略显粗糙的银杏花。银杏花被一条精美的丝带绑住叶杆,小心呵护的放在了一个玻璃瓶里。
看得出来,给它安置住处的人很用心。
夏甜忽而笑了。
她想,也许枯败的叶子总能找到归处,无家可归的人也终会有自己的此心安处。
前往温华的飞机在七点整准时出发。
夏甜坐在头等舱里,手上把玩着一串白玉珠。羊脂玉,细腻滋润,白而温润,油脂性也是极佳,一看就是被人好好保养的。
她将玉珠戴在了自己手腕上,触及升温。
突然又不禁有些感慨,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她开始有些想裴言澈了。
她有些厌弃的唾弃自己,“多大出息。”随后戴上耳机,听起了音乐,准备补一会觉。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地吃了醒酒药,但终归也没睡好,这会儿还是有些困倦。
北榆多雨,深秋的梅雨季送走了“秋老虎”。此时天空灰雾朦朦,仿佛酝酿了一场倾盆大雨。
将夏甜送上飞机之后,裴言澈突然感觉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心一直悬着。从机场回到家后,那悬着的心依旧没能落地。
从北榆到温华的机程大概三个多小时。
这会算着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裴言澈半躺在沙发上,心里的酸涩过后就只剩下空落。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十点十分。
临走时他让夏甜到地方给自己发个消息,都已经过了十分钟,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传过来。他给夏甜发了一条消息。
。:到地方了吗。
又过了十分钟,对面依旧没有传来消息。
突然,裴言澈的心顿时纠了起来,发出阵阵绞痛。
疼痛的感觉一瞬间遍布全身,钻入骨髓,疯狂的席卷全身。
突如其来的疼痛,一阵一阵围剿他原本就悬着的心,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像是被扼住喉咙,伴随着冷汗浸透衣物。
而后他抬眼,看到了被他珍放在玄关处的银杏花瓶。
裴言澈用手捂着胸口,忍着着剧痛,缓缓地站起身,走向玄关。
他刚伸手拿起玻璃瓶,窗外突然狂风大作,狰狞的风肆无忌惮地敲打着落地窗,伴随着狰狞的狂风一场倾盆大雨骤然落下。
而他意识开始逐渐游离,周围的声音开始变得遥远,暴雨落下的声音也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终于,那握着玻璃瓶的手开始不自觉痉挛。
“咔擦”一声脆响,玻璃瓶骤然从他痉挛的手上脱出,摔在了地上,落下一个香消玉殒。
那被他放进玻璃瓶里的银杏花,也随着玻璃瓶的香消玉殒,散落在了地上。
他额间冒着细碎的汗珠,眼镜直勾勾地盯着那无缘碎落一地的银杏叶。
随后裴言澈只觉眼前一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