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似乎理解了,果然停止了哭泣。
如果是以前,孙秀芳肯定会大闹一场。
但现在她知道,簌簌这个丫头根本不怕她闹。
如果她敢闹,也许簌簌会比她更凶猛,任何狠话都说得出。
狠狠地瞪了簌簌母女一眼,孙秀芳站起来,拿起搪瓷锅,什么也没说就回家去了。
周松柏见母亲离开,也一声不吭,黑着脸跟在后面。
宋素芹拉住不甘心的周春花也离开了。
簌簌回到薛家,想让哑巴妈妈进去坐坐,但她怎么都不肯,一直指着自己的脸,做出羞愧的动作。
显然,哑巴妈妈觉得自己没脸面对薛家的人。
秋莲的妈妈本想出来请她进去,但又担心孙秀芳会上门闹事,只好躲在厨房不敢出来。
哑巴妈妈看着簌簌进了薛家,用手势示意她要好好照顾自己,然后抹着眼泪走了。
簌簌进厨房继续处理猪头肉,秋莲的妈妈犹豫地走过来问:“簌簌!你妈妈走了?为什么不让她进来坐一会儿,吃点猪头肉?”
“婶儿!妈妈一直表示自己没脸见您,大概是对我哥和嫂子婚礼的事情感到内疚,觉得无力改变。”簌簌边搅拌边解释,声音有些沙哑,明显刚哭过,“等我哥风光地迎娶嫂子进门,估计妈妈的心结就能解开了。”
“唉!”提到这事,秋莲的妈妈也很伤感,“你妈妈不容易,她虽然不能说话,但心里很清楚。我很害怕你的奶奶,不然我就去拉她进来了。”
“婶儿!以后奶奶要是再来,您和嫂子都不要露面,让我来应对。”簌簌下定决心,无论孙秀芳如何胡闹,都不会让她好过。
就像今天一样,她强硬,我会更强硬。到最后她就没话说了,灰溜溜地回家去。这就是所谓的欺软怕硬。
炸好的土豆丝,切好的猪头肉,用一个大盆装着,上面盖上纱布以防虫子落下。
第二天一大早便起床准备前往县城。
“哥哥!等我们有钱了买辆自行车吧!每天靠两条腿走路真不是办法,太累了。”
秋莲笑了笑:“买自行车?那得多贵啊?村里还没人买过呢?”
“不管多少钱我们都得买,因为我们得做生意啊!需要它。”簌簌坚定地说,“今天我去问问何棋棋,看她能不能帮我们搞到一张自行车票。如果有自行车,我们就不用这么早出门了,起码能多睡一个小时。哥哥也不用天天挑着担子去县城,直接放在车上就带过去了。”
“好!只要簌簌说买,那我们就买。”周何生回头看向秋莲,满脸笑容,“媳妇!以后我们也学电影里那样,我骑自行车带你,你在后座搂着我的腰,多么浪漫。”
“你说什么呢?”秋莲的脸红了,嗔怪道,“簌簌还在旁边呢,你怎么说出这种话,哪里像个哥哥?”
“嘿嘿嘿!”周何生傻笑着摸了摸秋莲的脸,“簌簌很大度,不会介意的,对吧?”
“是!”簌簌笑着回答,笑得很调皮,“我能说我真的不想吃这碗狗粮吗?”
“狗粮?”秋莲愣了一下,“那究竟是什么?是给狗吃的吗?”
“噗!”簌簌忍不住大笑,随即点头赞同道,“对呀!确实是给狗吃的。”
她解释得清楚吗?除此之外还能怎样说明呢?
三个人边聊边走,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脚步,在天刚破晓时便抵达了摆摊的大市场。
卖炸洋芋丝已经不需要大声叫卖,只要一摆出来就会有人来买,并且无需讨价还价。
当簌簌把那盘猪头肉拿出来后,诱人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她去对面买了些小葱,洗净切好,用白瓷小碟装了几片猪头肉,撒上葱花放在一边。
还未等她邀请人试吃,已被购买炸洋芋丝的顾客围住。
“小姑娘!这猪头肉是用来让大家品尝的吗?来来来!给我一块。”
“我也要一块。”
“啊!太美味了。这哪里是猪头肉,简直是天上的美食呀!来来!给我称两斤。”
“唔!确实不错!我也要一斤。”
簌簌被突如其来的需求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猪头肉如此受欢迎,急忙大声说:“别急,别急。我的猪头肉价格不便宜,请先了解价格再决定是否购买好吗?”
不然万一称完重量又不要了,会很麻烦。
“多少钱一斤?最高十块钱一斤如何?我要两斤。”那边一位大爷高声说道,举着手,“小姑娘!说实话!你做的猪头肉比国营饭店的红烧肉还要美味,虽然十块钱一斤有点贵,但是因为好吃,八块钱一斤就很合理了。”
八块?天哪!簌簌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原本想的是三块钱!
狠下心笑着回答:“各位大爷大妈们,我不议价了。这猪头肉一律五块钱一斤,想要的赶快,晚了就没有了。肉联厂不是每天都有猪肉供应的,错过这次可能要等很久。”
簌簌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在这个时代,猪肉仍然是稀罕物,尽管不再需要票证,但并不是每天都能买到肉。
“小姑娘真是实在人,做生意也很公道。五块钱一斤确实便宜,来!给我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