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开。”闻暄夏从椅子上起来,“刚好吃饱了。”
家门之外,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平刘海女士。
闻暄夏最近在乘坐电梯时,遇见过这位女士两三次,有点印象,她是同个单元的住户。
平刘海女士说,她姓皇甫,住在楼上的楼上,准备着手装修,想来参观参观闻暄夏的客厅和厨房。
“进来吧。”
“感谢漂亮妹妹!打扰你了。”
皇甫女士换上一次性拖鞋,跟着闻暄夏走出玄关。
“妹子你家好清新好漂亮,是找人做的整体设计吗?”
“不是,大部分是自己的想法。”
“太厉害了!这面电视墙是什么材质啊?”
“杏灰色的乳胶漆,五厘米石膏线粘的框架。”
“这搭配看起来很舒服,我得记下来。”
皇甫女士在手机备忘录敲着字,口中呢喃着“大件家具用白色”、“小件家具用橙色、棕色”、“地面通铺浅灰纹瓷砖”等。
大致看过客厅,邻居女士和闻暄夏移步向餐厅和厨房。
“这个顶到天花板的置物架是订做的吗?”
“是的。当时应该再做宽十来厘米。”
“现在这样也可以啊,摆些小盆栽小物件,又起到一点分隔两个厅的作用。”
“有时间我再添置些小摆件。”
“厨房用了玻璃推拉门,宽度是多少——”皇甫女士看到里边的景象,脱口而出,“你老公在洗餐具啊?不过你家水池好像做得矮了些?”
年轻男人背对着厨房入口,宽松中裤露出梨形肌肉的小腿,因为弯着腰,不贴身的布料也能隐约勾勒出臀部和背部的线条。
叶见炽可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呢。闻暄夏在心里暗笑。
不怪陌生女士误会,这样的场景确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饭后她的丈夫在洗洗刷刷。
闻暄夏轻声“诶呀”,澄清给屋里的两个人听:“不是老公。”
“噢噢,不好意思啊。你们看起来……”皇甫女士留下引人遐想的话尾,神色有些促狭。
话题中心侧身看过来,问候初次见面的来客,“你好。”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打完招呼小幅度弯身继续工作。
闻暄夏看不出来他是否介意被这样猜测,是否介意被误会和她有暧昧关系,只知道他一如既往地周全得体。
“哎你好,打扰你们了。”皇甫女士很快被更感兴趣的方面吸引注意力,“妹子,台面是什么材质啊?”
闻暄夏记忆力不错,“石英石台面。清洗区……现在看确实矮了点儿,当时应该选高低台面的。”
当时没想到会请来一位高穷帅来她家里做饭嘛。
“你装橱柜这些有什么经验或建议吗?”
“橱柜用实木多层板,防潮性好;柜门不做拉手,简约且积灰少。”
……
又交流了一些关于房屋装修的事项,皇甫女士连连感谢,离开了闻暄夏家。
闻暄夏关好门,收整好拖鞋,边用湿巾擦手边走回屋内。
干完活的叶见炽坐在客厅,目光落在跟前的一叠资料上。
那是闻暄夏在论坛里找在读研究生买的,前年和大前年的专业科目真题。昨天她出门打印好,回来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你在看的是我的考研必刷题。”闻暄夏主动挑起话题,“有些题目还挺复杂的。”
“哪些题复杂?”
“这一面,有两道比较难的选择题。喏——”闻暄夏坐在叶见炽身旁,手指在纸面上点出题目的位置,“这道,和这道。”
她的满脑子似乎只有知识,不小心地,她光滑的手臂擦蹭过他的短袖袖口,上半身挨得很近。
道不明的香气涌进叶见炽的鼻腔,比莲花气艳一点,比玫瑰气清一点,像是自她的骨肉中漫出,余韵带着勾起的娇艳。
像狐狸爪尖轻勾的那么一下,惹人去追寻。
今天中午闻暄夏出房门前,叶见炽难得有些忐忑:接下来他们的关系肯定会有某种变化,他应该怎么应对?
他甚至有些纠结:如果她今天当面向他表白,他应该怎么回应?
谁知道,在接二连三的举动——尤其是在昨天下午那样对他之后,她今天仍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呵。
叶见炽的视线从她的葱白纤指扯开,拿起台面上的铅笔,“介意我在试卷上留痕迹么?”
“不介意,你有解题思路啊?”闻暄夏眨了眨眼。
叶见炽刷刷刷地在题号旁边的空白处,写下公式和两行短句。
看到叶见炽写第一个公式,闻暄夏已经理清所有选项。
为了多提供点情绪价值,等他写完,她才“恍然大悟”地出声:“明白了,原来是从这个角度切入。”
“你好厉害噢。开学才大三,你怎么会做得出考研的题啊?”
“提前自学了部分专业课。”
“自学都学得这样好,你真有学物理的天赋呢。”闻暄夏口吻崇拜。
叶见炽放下铅笔,眉目冷淡,“我能找到去年的真题,你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