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微末朝地面看去,也看不太清,找不到想见的人,便直接离开了。
艾克尼克散乱的队伍打起精神清理现场,但在试图回收那个能量罩时,它突然启动了自毁,没有波及附近的人,却让他们只看得见但摸不着。
“孟上校,陈微末这种行为是在挑衅我们联邦吗?”
有人怒气冲冲过来质问。
“我们在外执行任务也在竭力避免武器遗留,所以不知道你在生气什么?”孟乐知淡淡地回应,本来就肩膀疼、杂事多,现在还有这种声音聒噪,他还能这样礼貌应答,已经不错了。
“可她毕竟是…”
“前成员。现在她是自由身。”
“…上校如果这样包庇…”
“对于施以援手的人用包庇这个词,还是有些不合适的。”
“…”
原本像这种临时多团队协作的战役,论级别来讲,也轮不上孟乐知说话。
只不过陈微末的出现扰乱了这种默认的秩序。
被她帮忙了,某种程度上,打了很多人的脸。而且她露个脸后立刻又离开,联邦连找补面子的机会都没有。
那不如让和她曾经关系比较好的人来处理。
可孟乐知似乎并不打算处理,如实按照流程报告,以后的事,爱咋咋地。
“微末说以轩的事,她有办法,还拿了自由科技的禁药…”欧治趁着人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孟乐知说这事。
“自由科技的药基于联邦人的效果肯定是最好的,但他们的人体实验结果你不是没看过,神经损伤有可修复的也有不可逆转的,那些失败的改造人的最终结果记录得很清楚。”
“…那是不是…”欧治的心凉了一半。
“那些药一定是有用,只是未必痊愈。”孟乐知不是想泼冷水,而是在努力地冷静和实事求是,“我就是怕她硬闯哪里不该去的…”
“应该…”欧治本来想说应该不会,但还没说完就自己否认了。
她可太会了。
“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孟乐知问。
“没有,走得飞快。”欧治又压低了一点声音,“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维护顾文州,这事可不好遮过去,弄不好就变成了她协助联邦军官潜逃。”
“你看她有想遮过去吗?”孟乐知轻轻笑了笑。
“…好像,没有。”
“顾文州的那帮同学、队友,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只需要在上面责问的时候帮他们转移一些注意力就好。”
“那要是责问我们呢?”
“随便。”
欧治觉得孟乐知对于上面的摆烂态度越来越明显了,演都不演了。
不过也是好事,在顾青烈被扣到独立军区后,好像联邦对于紧急事件的应急措施越来越令人失望了,总是舍本逐末,反过来追求一些虚假繁荣。
既然叫不醒装睡的人,那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问心无愧。
“这里的事还没完呢…”孟乐知看着这里乱糟糟的一切,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拙劣的声东击西,却有效。
来的路上他分出一个支队,但他们仍无法确认对手的具体目的,即便猜到了,有了艾克尼克这种大型恶意干扰,他们目前也无法快速响应。
“莫尔若呢?”
“还在以轩病房。”
“让他回回神,还有仗要打。”
.
顾文州坐在驾驶舱出神,反正是自动驾驶,他不盯着问题也不大。
陈微末也不管他,这点事都消化不好,不如趁早哪清闲去哪。
她又翻出从自由科技那缴获的试验资料,一点一点研读。
“你的办法是…阿尔塔的心灵控制?”林千星忽然开口。
听陈微末说了希泊的事,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可话一出口,连神游的顾文州都忍不住投过来一些质疑的视线。
“…如果物理修复做不到,用点别的方法,也不是不行。”
“我没说不好。”林千星道,“只是你确定,你还能找得到活的阿尔塔人?”
“…大概,吧。”
飞船上的三个人,谁不是犯起轴来像牛一样?
林千星也不劝了。
大海捞针似的搜查,有争论的工夫,不如多看点东西。
陈微末闷在屋里看了整整一天,还是钟贺来敲门,她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
自从上次石逸晨出事,钟贺这里就变成了他们查找自由科技可能藏身地的技术支持。
那款游戏就是他做的。
“我也没想到,当初一个连工图都看不太懂的人,现在看起各种结构也都能理解了。”钟贺不禁感叹。
“…被逼的,没办法。”
“但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自由科技到处扎根,推翻他们不容易的。”
“我知道。”陈微末伸了个懒腰,又坐了回去,“只不过我需要沙飞的行踪,我要去救人。”
“谁啊?”
“以轩。她神经受损了,无法复原。”
陈微末没回头看钟贺的反应,她只是继续比对着屏幕上的数据和图片。
“所以地下建筑的入口,到底怎么找、怎么进入才能不破坏基本结构?你给他们的资料上有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