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他温热的呼吸,陆栩忙将人推开:“过几天就好了。”
牧言曦忽然想到什么问道:“钱垣这一次也是与你商议好的吗?怎么会伤成这样?”
陆栩:“李瑜都说了?”
牧言曦摇头:“我求他告诉我的。”
陆栩也不瞒着他:“一开始我们商议的便是我入狱后,钱垣去要人,现在看来,钱垣或许没处理好,这兴许是对方提的新要求。”
牧言曦闻此颇为不认可:“他的事为什么要你牺牲?”
陆栩:“我只是受点伤,就能救一人性命,这很值当。”
“胡说!”牧言曦气的莫名,“你这是受一点伤?我今日若是不来呢?我若是明日来呢?若是晚些来呢?你怎么办?你要是有事,我...”他顿了顿,“我就要悔恨一辈子了。”
陆栩安抚他道:“可你来了,我也没事。”
“那以后呢?”
陆栩道:“以后我多注意些,这次属实是失算了。”
牧言曦见她看别处,以为她已经到了全盲的地步,抬手将她的脸扭过来:“我在这边。”
陆栩无奈:“我知道。”
半月后,颜月一身伤的冲进柳府,将一卷血书塞给柳初诃,“快去救陆大人。”说罢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柳初诃展开那血书,是写在丝绸布胚上,足足有五尺长,字迹不一,至少有十余人书写。
她们哭诉千霞楼的阴暗、披露临风楼肮脏、证明陆栩的清白,请她为此复职,为此还众人一个公道。
登闻鼓被人敲响,余音阵阵穿街,颜月素衣染血,嘴角也带着伤。
待人越聚越多时,她道:“民女颜月,今日为陆少卿陆栩证清白,为自身与众多姐妹鸣不平!请各位见证,民女身死无憾!”
她拿出抄录好的状纸撒了出去,人们好奇去抢,她终于用尽了力气,依坐在鼓旁。缓了几口气,状纸被疯抢,无一人在意她。
柳初诃追过来,挤进人群走上前将其扶起。
颜月使不上劲,摇头坐正道:“柳大人,帮我带句话给陆大人。”她缓了口气才又道:“向我替她说对不起,也请她别为此愧疚。”
那日临风楼内有几位娼妓一同吊死,每人手中都握着一纸状书。事情闹得大,朝臣皆无言,洛临序便借此放陆栩出面去查。
柳初诃先带她回了柳府,他让马车稳些,慢些不打紧。陆栩问他道:“听说那日有人敲了登闻鼓,是你带人走的?”
柳初诃应是,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你先休息,养好身子再说。”
“你有事瞒我?”陆栩与他,早已熟知,见柳初诃挑开谈别的,她也知道这事复杂,“初诃,你就算不说,我也能自己查到。”
柳初诃有些为难:“先回去歇歇,吃过饭我定会告知。”
“现在就说,你不说我哪里吃得下东西。”
他斟酌后说道:“颜月...她敲的鼓。”
陆栩心中不安,看柳初诃模样也有了猜想:“她死了?”
柳初诃不语,便是答案了。
她问:“官兵杀的吗?还是受了刑没扛住?”
柳初诃语气带了恳求:“之后再说好吗?”
陆栩叫停马车要下去,柳初诃忙去拉:“你今日不能去大理寺。”
“为何?你到底瞒着什么不能说的?我日后也都会知晓。”
柳初诃将她拉回来,按着她坐好:“你日后知晓,也比现在知道要好。”柳初诃清楚她受不住那样大的刺激,能拖一日,便拖一日。
“我不是孩子了,不管什么我都受的住。”
柳初诃犹豫后,终于妥协:“她是逃出来的,当时已经救不回来,她说‘对不起’说希望你不要愧疚。”
陆栩脑中混乱一片,她挣扎开下车,双脚一软,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