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事情进展十分不顺利,余织第二天去见那个展馆的负责人,刚提出请求就直接被人拒绝了。对方给的理由很合理,没有档期。如果要举办展览至少也得排到明年秋季去了,除非有人愿意让出档期。余织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不可能的。首先不说有没有人愿意让出来,森川老师能活多少天是所有人都没办法掌控的。
负责人看她极力的解释和请求,突然露出想起什么似的表情。
“其实,你不说我大概已经忘记了,毕竟我们一直都很忙。”那个气质出众的女人说道:“大概半年前有个学生模样的男性也来请求过要留一个档期给国立美术大学的森川老师。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一旦安排好,除非展览方提出取消,哪怕对方届时没有布展我们也是不可能违反约定把地方随意改变借给别人的,所以我当场就拒绝了他。其实说起来早些年我们也曾主动联系森川老师合作办展,但他本人似乎没有这个意愿,几番下来,我们也才算是不甘心的放弃了。所以如果能够达成合作,我们也是非常求之不得!”
余织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林天穆,只是她没想到早在半年前他就已经为这件事奔波了。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很抱歉,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帮到你。”对方深表遗憾,但接着又说到:“不过,你如果有办法让大木川奈老师把档期让出来的话也算是个办法。”
“大木川奈,你是说同样是国立美术大学的大木川子老师吗?”
“是的。目前合作的艺术家里,非要说关系,我想大概只有她还有这个可能。”
“真的是非常感谢你,我知道,你其实大可不必为了我们而透露布展信息。”
女负责人笑了笑:“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们也不是那么死板冷血的人,听说,森川老师时日不多了,也算是尽一份力吧。”
余织掩饰不了自己心里的悲伤:“是的,承蒙您关心。”
“所以,请您加油吧!我个人和团队很希望能帮您达成老师的心愿。”
一年多的行业经验让余织很清楚对方的原则。她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就独自离开了这里。
出了大门,外面依旧跟昨日一样下着小雪,她刚想跟林天穆打电话,但一想到刚才女负责人说的话,知道他原来在就在为此事费尽心思想尽办法,就把刚拿出来的手机收了起来。她决定独自一人去拜访大木川子。虽然她很清楚这次的拜访,达到目的的机会十分渺茫。
其实,关于拜访大木川奈的计划,成功的几率不大,因为只要是在这个学校待过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她跟森川之间是很不交好的。
这也是林天穆不去尝试的原因之一,所以,当余织将这个安排在电话里告诉他的时候,他就直接干脆的否定了这个方案。当然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但是这是自己恩师的禁区是毫无疑问的。
余织表示了自己的猜测,也许是情人之间反目成仇的戏码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真就没什么戏可唱了,因为女人在爱情方面是比较记仇的。何况对方是艺术圈子出了名的爱憎分明的人。
不过这个负责人既然有这么一说自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出这个建议,难道有什么是大家还不知道的吗。还是要试一试再说。
“那你说怎么办呢?”她联系林天穆,希望他能给出一个明确的指示。
林天穆也是没有谱,他说:“我自从入到森川门下,就已经被明确禁止跟大木有来往了。当时我就想,森川老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但对于大木,这似乎是特例。”
“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大木会看在森川没几日可活的份上不计前嫌呢?”余织还是觉得可以试试。
“其实试试也无所谓,但我们绝对不要让老师知道,我曾答应老师绝不跟大木有关联,所以我是不能去了。”林天穆现在无计可施的情况让他部分打算放过任何可以操作的方案,他提醒余织道:“你拜访大木的时候,带一束野百合过去吧,她应该会非常高兴。”
“好的。”余织没想到他已经将这些细节的地方也弄得一清二楚。挂掉电话,她就去往市区有名的花店订购了一束野百合,然后抱着花开车前往大木居住的街区。
她按响门铃,尽管这里是高级公寓,而不是独栋的日本别墅,但来开门的还是一个帮佣模样的女人,大概有三十来岁。
“您好,我是国立美术大学毕业的余织。来拜访大木老师,突来到来实在抱歉。”
女人很有气质,但是很淳朴亲近的那种,她打量了余织一番,说道:“请稍等,我去通传一下。”
说完就转身朝屋子里去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她又回到了玄关。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