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是馒头和江书华吧,杨笛衣在心里将他两人过了一遍,笑道,
“都是差不多年龄的少年,都很好。”
“那也不一定,”杨三白撇了撇嘴,用刀背将案板上的鸡块铲起放入盆中,说道,
“夫人你的弟弟,就那个周大人,我见了他就发怵,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一身的杀意。”
方景和忍不住说道,“我们和他无冤无仇,哪有这么夸张。”
“真的有。”杨三白见他俩一脸不信,忙将菜刀放下,“就那天,夫人我们从雪霞院回来那天,我好像在医馆外面看到他了,虽然离得远,但我确定就是他。”
雪霞院?杨笛衣瞳孔微微放大,无意识抓紧手中的碗边,原来那天,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吗?
方景和:“你没看错?”
杨三白鼓起腮帮子,“我真没有看错,你怎么还不信我呢.......”
后面两人说什么,杨笛衣都没再听进去了,只觉恍恍惚惚的。
一直到所有的菜准备好,端上桌,杨笛衣还是有些茫然。
平日里还有空闲的桌椅,今日却是满满当当。
待杨笛衣端来最后一碗汤,桌边已坐了不少人。
小易,方景和,杨三白依旧坐在他们以往的位置上,原本应该是杨笛衣挨着三白,可如今,杨笛衣无声瞟了一眼桌边。
此时挨着三白的却是江书华,再往旁边,是馒头,也就是说.......
周悬身姿挺直地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旁边,瞧见她来,绽开无害的笑容。
杨笛衣没来由的生了怯意,连带着走过去的步子也缓了下来。
周悬却以为是汤盆太重,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大步上前接过杨笛衣手中的盆。
周悬如此坦然,倒显得自己莫名心虚似的,不就同桌吃个饭吗,又不是以前没有过。
杨笛衣定了定神,稳步走过去坐下,见无人动筷,问道,
“怎么都不吃啊?”
杨三白笑嘻嘻道,“这不是你和方大夫没来嘛。”
“吃吧,没那么多规矩。”
“是我来晚了。”
说话间,方雪明已然沐浴完毕,换了一身衣服朝桌边走来。
杨笛衣笑着看他,“不晚,刚刚好。”
“不晚不晚。”杨三白兴奋地举起筷子,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
今日她做了许多大菜,加上那位周家弟弟送的补品,满桌子山珍海味,她已经瞧了半天,规划好了筷子的先后顺序。
先夹一块糖醋鱼肉,再捞一筷子鸡汤里的鹿茸,然后是东坡肉,再来酸笋,杨三白目光灼灼地盯着桌面,就等方雪明一声令下。
方雪明察觉到她灼热的眼神,唇角微微上扬,站起来端端正正朝着众人行礼,
“此次随之能够脱困,仰仗各位的助力,辛苦各位,随之无以为报,以后若有用的到在下的地方,随之必然尽心竭力。”
眼见杨三白已是迫不及待,方雪明笑道,
“我也不多言,再耽误下去怕是菜便要凉了,辜负了三白的手艺,吃吧。”
杨三白开心地喊了一声,果断下手,其他人也是会心一笑,跟着动筷。
杨笛衣方才在厨房帮厨,此刻倒也没感到饥饿,因而比着其他人倒是慢了几分。
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双筷子,是周悬叨起一块豆腐,
“阿衣姐姐,尝尝这个。”
饭桌上众人均察觉到周悬的动作,但都眼观鼻鼻观心,默契地装作没看到,实则眼神皆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杨笛衣还未说话,旁边又伸来一双筷子,方雪明柔声道,
“阿衣,尝尝糖醋鱼,三白烧菜的技艺又进步了。”
杨三白嚼着嘴里的鸡腿,眨巴着眼睛,心想这不就是她正常水平吗?
周悬眸光一沉,面不改色又夹了一片笋,“我记得幼时杨夫人便说你爱吃笋,多吃些。”
方雪明紧跟着又一筷子,“这道醋溜白菜也很好。”
杨笛衣:“.......”
她是爱吃笋,但是,她不记得母亲和周悬提过啊。
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杨笛衣碗中顿时摞起一座小山。
眼看两人不把桌上的菜全部夹一遍誓不罢休,杨笛衣连忙止住方雪明下一步动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够了够了,再多就吃不下了。”
方雪明笑着道了句好。
周悬见状便也淡定地收手了,不慌不忙地夹起一片笋干吃。
除了小易,其余几人也是边吃边忍笑,一顿饭下来,没休息到多少,反而感到累,但也算乐在其中。
吃过饭,馒头和江书华自觉领了洗碗的任务,抱着成摞的碗筷进了厨房。
杨三白借口要回明疾堂整理仓库,拉着小易和方景和就溜得没影。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屋内瞬间便只剩下杨笛衣,方雪明和周悬。
三人面上皆是含笑,但都没有先开口,一时间屋内静的诡异。
杨笛衣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不料身旁两人先开了口。
“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