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方岳冷漠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我如今手握三十万赤霄军,难道还给你们方家丢脸了?”
女子愤愤地踢过去两粒石子,被方岳躲过之后,她手里的鞭子就出手了。两人打成一团,方岳被捆得严严实实,倒吊在树下。
“好了,你现在能听我说话了。”女子插着腰,扬着下巴道,“爹娘只是对人严厉了些,对我也是一样的啊。谁看不起你了?”
“喂,方岳。你快去给爹娘道歉,咱们是一家人,不要计较太多。”
方岳道:“方如意,我确实很感激你爹娘的收养之恩,不过,以后咱们就不必硬凑在一起了。我明日就搬出去,从此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
方如意定定地看着他的嘴巴鼻子眼睛,方岳虽然倒吊着,眼睛中的坚决倒是明明白白。她捏着鞭子,狠狠道:“你,你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
方如意眼睛有些干涩的红:“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头发黏在鼻子上,让方岳略有些不好受。他手一挥,稳当地落在地上,手指在方如意面前,一字一句说道:“那就取消吧。我被人戳脊梁骨已经受够了,以后也不想受你们方家的气了。”
这时候,一个年轻些的小伙子走了过来,看见两人剑拔弩张的形势,头都大了。
“岳哥,你歇会儿吧。你都说第七遍了,不嫌烦啊?哎哟,姐姐,您别抽我呀,我就是一劝架的。”
方如意用鞭尾指着他的鼻子,问道:“方昆谊,你站谁那边,说!”
方昆谊看着这两个人,郁闷极了。他摊开手,有理有据地分析道:“你们看。一个是我亲姐,一个是我未来的姐夫,我帮谁我也凑不着好。”
方如意瞪着他俩,又将怒火对准方岳。
“你要滚,就赶紧滚出去。我看见你就烦!”
方岳反唇相讥道:“是啊,那我一定滚得远远儿的,你可别求着来住我的将军府。我告诉你,没你的位置。”
当然,最后方如意的确没有求着进将军府,因为她是被八抬大轿抬进去的。
那天晚上,方昆谊找到被灌了一肚子喜酒的方岳,瞧着他脸上醉醺醺的笑意,说道:“其实我确实不想你娶我姐。你这么忙,一年到头也没几天能留在京中,我不想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方岳似乎已经醉了,没听进去。
宫宴上,皇帝揽着皇后,来到新婚不久的二人面前,带着赤裸裸的炫耀:“怎么你俩还没有消息?朕和凌阳的两个孩子都满月了。”
方岳难得的看见方如意耳上的羞怯的红,沉声道:“谢陛下关心。但是这是微臣与内人的家事,多有不便,怕污了陛下耳朵。”
高炎笑道:“你还挺客气。”
凌阳向他问了个好,方岳刚抬起头,还没回答,高炎就冷冷盯着他:“干什么?要说什么跟朕说就行,不许跟她说话。”
方岳应了声是后就抿着唇不语。
入座之后,方如意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方岳却浑然未觉,只是往口中倒了一口酒。
他看着高炎至高无上的座椅,以及旁边华贵的皇后,似乎已经跟当初道观的女子旁若两人。
他心中讽道,怎么什么好东西都能被他高炎捡着,这世间真是不公平。
到处奔波对方岳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高炎哪天一时兴起,就调他过去收拾烂摊子。他几乎很少能留在京城,连自己儿子降生的消息,也是通过信鸽得知的。
方岳有一天回到京城,在大街上还没拐过几个弯,就听见一声怒吼险些将将军府的墙震塌。
“方峤,你给我站住!”
墙头忽然窜出一个小影子,啪的一声就撞在方岳身上。方岳低头看见他眉毛和眼睛,只是看着他笑,没说话。
小孩却急了:“哎,你别挡路!”他扒着方岳的衣袖警觉地躲在他身后。
“我娘要看见我,我今天就死定了。”
方岳若有所思地问他:“你干什么了?她这么生气。”
“我就是看我娘收藏的刀啊剑啊什么的都落灰了,就拿出来擦擦。没想到一不小心就全碰倒啦,嘻嘻。”
小孩吐了吐舌头,忽然皱眉道:“你是谁啊,你认识我娘?”
方如意向来宝贝她那些四处八方搜寻来的稀世兵器,旁人碰一下她都要火冒三丈,掉一颗灰尘都得呵拭半天,更不要说是被这小子碰倒一地。
方岳一听墙里的动静,心知她这回是真气着了,于是脚步慢慢地往后挪,一边说道:“好像不太认识。”
来不及走出两步,方如意已经杀到门口,将两个人逮了个现行。
方如意鞭子挥得如风如雷,指着方峤的鼻子柳眉一竖,正准备开骂,忽地瞧见跟前憔悴了三分的男人,一下子便呆住了。
“你回来了。”
“哇,原来你是我爹,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