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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
一听就是圣洁无暇、高不可攀的模样。
既然他有喜欢的人,那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儿,又算什么?
无聊时候的消遣吗。
“他....亲口承认的吗?”口说无凭,再说和他相识数日,也算诚挚交心,程不喜到底还是七分不信。
难为她这么上心,方欣怡极少见她露出这般较真的眉色,猫瞳黝黑、粉唇翕动,不免生出逗弄的想法:“那你猜他为什么一直不谈对象。嗯?”
一句话直接干沉默:“……”
再说下去只怕要少女心碎,她及时打住:“不过这种传闻都是半真半假啦,宝宝你也是很多人的白月光啊,我倒觉得他是大总攻的可能性大过有什么劳什子的白月光~”
说到兴处,“你是没见他身后那帮小弟,那一口一个哥哥叫的,我都汗颜骨酥!”
“……”还不如不说,她黑云压眉,脑袋偏开,坐得笔直,一副不愿闻其详的态度。
心里像是堵着层棉花,气喘不上,等见了面一定要旁敲侧击问问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方欣怡从没见过她这样,这是....看上了?暂且压着不问。
好言提醒也是她身为朋友的份内职责,别用情至深才知道还有这么个崎岖难攀的“白月光”人物卡在中间,后悔可来不及。
……
课下,方欣怡突然又想起件事,从包里翻出两张票,递给程不喜。
“嗯…什么?”她整节课都闷闷不乐,因为那句‘白月光’。
“差点忘了我这有两张票,UFC的,说是月底要在澳门比,叫什么格斗之夜....”
她一脸兴致匮缺,“林哥好兄弟给的,临时有事去不了就甩给我了。我又不爱看拳击,前排V座哦,你要吗?”林哥是她对象。
澳门。
程不喜眼皮子不可察觉地微微一跳,又是一座说来话长、回忆汹涌的城市。
短瞬,她摇了摇头说不用,同样没时间。
可方欣怡怕麻烦,是一根筋,觉得这俩张票跟要了她命似的处理不掉:“那你帮我找个人送了,摆我这儿也没用,或者替我挂网上卖了。”
不管程不喜答不答应,直接硬塞给她,“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去上健美课了,要迟到了!”
程不喜看向手中突然多出来的两张门票,四位数一张价值不菲,有心人抢不到,无心人像张白纸似的随手就散出去了。
门票地址写着:澳门银河综艺馆,比赛时间11/23。
回想起上次被她哥抓包的色-情漫画,好像也是类似的情形,但...无一例外都没什么好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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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宁辞约好下午见面,她早早收拾完自己,衣装打扮是一年到头都少见的用心,甚至还描了全妆。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白月光”暗中作祟,最后选了套白色衣服。
珍珠耳饰,白色双排扣毛呢外套,棕色长靴,扑面而来的青春洋溢和高级感。
刚对着镜面戴好最后一枚耳钉,被冯源进屋撞见,酸溜溜叽歪。
“哟,打扮得这么风娇水媚的。”
“出去钓凯子啊?”
她扭头,两只手还停在左耳上,静悄悄凝望着她,冯源被她一副漂亮精致又不动声色的面容压迫到,坐下不吭声了。
没一会儿胡蝶也来窜门,二人坐一条凳子鬼语,很快二人又大张旗鼓出门去。
她一个人乐得自在。
收拾得差不多,结果养母忽然来电:“扣扣,伯母现在派人过去接你,还是老地方吗?”
“………”她所有动作都停下来,眼底流露出困惑。
白女士继续说:“今儿去衣馆,陪你哥哥订做衣服,杨家二少也去呢,你忘了?”
电话那头如沐春风,可落到程不喜的耳朵里,却像万里晴空陡然间砸下一颗惊雷。
糟糕,她说怎么好像忘了什么事情,还是极为重要的一环,原来是陪她哥定制西装。家宴那晚她可是答应得很爽快的,要是临时反悔怎么都说不过去。
正心烦着,哐当一声,不小心将手机支架撞落掉地。
她迟迟不回应,“扣扣?”
她弯腰去捡,声音有些变形:“在...在的。”此举又冷不丁瞥见上次宁辞留下的外套,已经干洗过了,原本今天打算带去还给他,心中愧疚更甚。
“我让梁叔过去接你。”
“……”
倘若其他人来接,程不喜尚且还能拖延些时间,但梁叔出马——梁叔是整个陆家资历最深的老管家,同样规矩也是最多的,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地位仅次于主人,她必须准时准点甚至要提前赶到。
事已至此,她心一横,说好。
嘴上这样说,心里别提多虚,那头是兼顾了,宁辞那头呢?总是要做个爽约犯的,那就只能委屈他了.....
程不喜从小到大的人生信条里,硬要排个名次的话,从小养她爱她的伯母非首即次。
至于宁辞,绝对排在她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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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私人泳厅。
碧蓝泳池内一道矫健的身影,臂膀有力划动,身躯在水面规律起伏。
他刚游完800米来回,俯身上岸,接住门童递来的浴袍,随意扣在身上,遮住年轻精悍的躯体。头发湿漉漉往下滴水,他好像也不甚在意,简单甩了两下,走姿散诞地往躺椅那儿去。
管事恭敬立在岸边,脚步追随,得知他最近又开始调查当年在蓝湾国际念书时邂逅的女学生,心中不免担忧。
当年为了找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学生,可以说动用了一切关系,可蓝湾国际毕竟是排名一二的贵族学校,就读的都是有头脸的二代,当年的档案不是说查就查的,即便是宁家也很难介入,且只凭借一个模糊的名字,更是难上加难。
“少爷。”他斟酌字句,“这件事已经查了很多年,杳无音讯,怎么突然又翻出来?”
“对了,太太她最近为您物色了一位优质的相亲对象,家世样貌都是不俗……”
“您看什么时候有空,安排见个面。”
他冷淡罔顾的样子,背对着拍打虎头肌,管事知道他压根儿一个字都没听。
这时一名年轻后生急吼吼闯进来,大喊:“二爷!有眉目了!”
发觉总管事也在,后生仔有些吃不准,谦恭哈腰,态度也变拘谨起来,干笑两声:“冯叔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