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出来,这两人已经打成一片,坐在沙发上看猫和老鼠,猫和老鼠?还分吃同一包薯片……此情此景,秋原也是无处吐槽,她盘膝坐在地毯上,擦拭着头发,“你爸呢?”
“跟人谈生意去了。”
“跟谁?”
“姐姐你知道的。”
“最近他们见面多吗?”,
阿鑫想了一下,“多。”
“你爸打算跟他和解?”
阿鑫摇摇头,“和解不了,他是被威胁到了不得不出面,要不然那一出事过后指不定他能窝多久呢。”
“怎么个威胁法?”
“嗯……这我就不知道了。”
想来周星耀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逼得余海出了老巢,不得不跟他见这一面。最近他行动频繁,她也得加快步伐了。
秋原并不知道那时江岩已经查到二队张队长的死因,他是被自己的线人出卖,遭人暗算丧命。而收买线人并在幕后策划这些的人,就是李辉俞背地里的手下赖仓。
张队一开始暗中跟踪李辉俞,意外发现了赖仓,此人不仅私下跟涉黑人员来往,甚至在嘉海也能“说上话”,他和周星耀之间存在利益往来。这也坐实了他们之间的不法交易,也就是说在警察局能保住他的人暴露了,他本人的存在也岌岌可危。最重要的,一直以来在暗处协助他为他出谋划策的人,康静山死了,这对他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所以这场对弈,似乎到了最原始的状态。
“你爸打算做掉他?”
“有这个意思。”
“所以来我了?”
之前的对话于果都听得云里雾里,但到了这儿她一个激灵。
阿鑫坦坦荡荡,甚至还有些义正言辞地说:“对啊。”
“他不是没什么拼劲了吗,此时和解不正好。”
“吾……”阿鑫被问到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秋原能猜出来一二,以周星耀的性子,纵使余海举双手站他这边,也不可能让他相信,更别说是推心置腹了,何时背后捅一刀都是轻而易举。而此时周星耀背腹受敌,这对余海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不过她不明白,既然余海年纪大了,不愿意再出手,他还那么心疼他宝贝女儿,走这一步着实是惊险,没做利索惹怒了周星耀,扒皮抽骨的可不止他那把老骨头。
“你回去跟你爸说,我不打算跟他合作,也不会跟他合作,更不会由他利用,他要是不敢动手,我早晚会除掉那个人,他等着就行了。”
阿鑫摇摇头,格外诚恳地说:“姐姐你一个人不行的。”
“这你不用管了,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
阿鑫说不过,哄闹着玩够了咋呼一声一溜烟跑了,于果这才正儿八经起来,“你打算怎么办?真不打算听听那小孩她爸的主意?说不准……”
“跟我扯上关系的都没好下场,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于果吃了瘪,白了她一眼。
见过阿鑫后,秋原把自己的计划提前了。她停下脚步望着太阳,心想春天了是吗。
要是可以决定自己什么时候离开,她希望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坐在院前大树下的躺椅中,枝叶把光芒档得正好,小桌板上放着静置的浓茶,一把竹扇,一只熏香,闭上眼,最后一幕看到的是摇动的枝芽,以及细碎的光影,下一刻便可以步入长眠,悄无声息。
但她不能,像很多人一样做不到,她也不过其中之一,所以这遗憾也无足轻重。
不过冬天已经过去了,她以为难熬得怎么也过不活的冷冽寒冬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度过不了的。想到这儿,她加快了脚步,得在夏天到来前结束。
回到公寓开门的时候,她感觉不太对,蹲下身在门缝下发现一张纸,她按住边角扒拉出来,是一张快递单,收件地址是隔壁,无寄件人信息,想着是隔壁飘过来的,她搓在手里揉成了一团,转念一想不太对劲,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拿着那张纸进了门。
于果看她运动后的样子,抽啤酒的时候给她顺了一瓶,“你去哪儿了?又去突击训练了?你这瞎子摸象不行的,得有人教你。”
秋原接过啤酒罐,没听进去她在说什么。
“再怎么训练,你还真以为你能打得过几十个人?他们才不会一个一个跟你谦让。”于果看她专心致志捉摸手里的东西,一把抢了过来,“什么东西,这么入迷。不就是一快递单吗,哪儿捡的。”
“门缝。”
于果这下好奇了,“对面的单子怎么跑门缝下面了?”
秋原摇头,她还没想明白,接过那张纸,她突然想到了殷司源,这是他的房子,他的家,她愈加觉得眼前的纸有问题。
她躺在床上,胳膊腿酸痛,手上磨出的泡也成了茧,她的胳膊撑在脑袋下,望着空洞的天花板,眼神是同样的空洞。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小时候,在殷家的日子。殷司源可以出去上学后,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管家保姆对她不冷不热,她不说话,他们也不会说,当她是空气般存在。有一次他带了人回来,其实殷瑞生不许他带人回来,两人悄咪咪上了楼,不知殷司源在找什么东西,那时的殷思林在楼道碰到了他带回来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