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最近老毛病又犯了,天一冷关节就痛。
时间久远到他都记不清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每年冬天关节就会很凉,但远没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他身体的一些小毛病总是被轻易忽视,以前没钱不想给妈妈增添负担,长大后自己赚钱却不不想去医院了,经常自暴自弃的想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又不是严重到足以致命的疾病。
景初经常用凉水洗手,冬天再冷也只是上边两件下边两件,靳望洲看着景初御寒的衣物都头疼,景初这裤子薄的夏天都能穿,怎么可以冬天穿呢,还有袜子,他都说了有洗衣机,再不济他也可以给景初手洗,景初答应的好好的,在家照样光脚,把靳望洲的叮嘱全扔脑袋后了。
靳望洲笑点绝对是景初见过的最低的一个人,生气了笑,开心了笑,发呆想事还能笑出来,别人越想越焦虑,他越想越觉得好笑。
跟靳望洲待在一起,景初觉得自己都被传染了开心情绪,看见靳望洲笑他就也情不自禁的跟着他笑。
景初最近可能是久坐的关系,腰也有点不舒服,只有平躺的时候才能稍稍缓解不适。
靳望洲知道景初最爱侧躺,突然平躺着一定是腰部不适。
靳望洲让景初翻个身,他给景初揉揉。
景初眼皮沉重,眼睛一眨一眨的,困得没听懂靳望洲在说什么。
靳望洲双手轻推景初,景初还以为是他占的面积太大,往右边移动了下,被靳望洲一下拉住了胳膊,靳望洲松了口气,带了一些后怕的说:“小傻子,我是让你翻身,你再移动一点就要掉床底下去了。”
景初这回倒是听懂了,他强行操控嘴角扯了个笑容,然后乖顺的任由靳望洲摆弄。
靳望洲轻轻的按着,景初舒服地喟叹一声,合上双眼睡着了。
等景初彻底熟睡后,靳望洲也盖上被躺在景初身旁午睡。
这几天刮着大风,窗外像是有只怪物在凄厉的嚎叫,听着极其瘆人。
靳望洲醒来后洗了个脸,清醒了许多,准备给景初做炒面。景初对炒面包容度很高,哪怕有一整碗的油他也能接受,可一旦换成炒饭他能把隔夜的饭吐出来。
景初说小时候他妈经常给他做蛋炒饭,有时候油特别大就会难以下咽,他一口一口的吃能磨蹭一个小时,最后他妈妈无法,只得批发一箱方便面给景初,等不忙碌的时候再给景初做菜。
但在农村的夏天是早上三四点就得起床去地里,晚上七八点能回来都算早的。
景初经常一个人守着家,渐渐也学会了煎蛋,常常在面条和煎蛋之间二选一,吃腻了就把土豆切成片放锅里煎,然后撒上烧烤料,也算是景初为数不多会做的菜。
人一旦闲着什么无聊事都能干出来,小时候的景初在家里翻箱倒柜,任何吃的都不放过,啃黄瓜也能勉强充饥。
要问他为什么宁愿饿着也不学做菜,那景初能给的还是那一个答案——怕被油溅到。
景初煎蛋都要把自己裹好了再站在距离锅一米远的地方拿锅铲扒拉。他平生最害怕的就是锅里起火,看见靳望洲在厨房大显身手,景初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满脸都写了你好厉害四个大字。
靳望洲为了挽回形象咳了一声,他就知道会做饭在景初眼里是加分项,景初能跟他住在一起绝对是被他的厨艺所折服。
不过当然,就算靳望洲不会做饭景初也能接受靳望洲,好歹是第一次动情,别提记忆有多深了,哪怕靳望洲一身缺点景初都能闭眼装没看见,就算未来有朝一日景初失忆了又或是记忆力减退认不得人他也能一眼看上靳望洲。
靳望洲倒是对景初的脑补力毫不知情,做完饭就让景初快来吃。
吃完饭后景初就把手搭在膝盖上,坐的也比往天直。
靳望洲看了一眼,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景初摇摇头,想假装无事,却还是被靳望洲看出了端倪。靳望洲凑过去把景初的裤腿往上挽,把手放在景初膝盖那里,冰凉的触感像是在摸着一块散发着寒意的冰块。
温热的手覆上去时景初瑟缩了一下,他感觉这个姿势无比怪异,刚想把腿放下,就被靳望洲阻拦住。
靳望洲把毛巾放在热水里浸泡,然后拧干放在景初膝盖处给他热敷,靳望洲的方法确实是缓解了景初的不舒服。
景初还以为靳望洲要问他些什么,都做好了准备,谁知道靳望洲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问他有没有好受一点。
晚上临睡前景初跪在床上抱住站在床边的靳望洲,哑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靳望洲伸手刮了下景初的侧脸,不答反问:“我第一次对你这么好啊?”
“那倒不是,靳望洲一直都很好。”
第二天景初在公司发现了一个熟悉身影,他眼里没有丝毫诧异,就好像早就知道这人在销售部。
景初面露一丝玩味的笑,转身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