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冷笑一声,问:“想什么呢?”
付金也是没想到景初会问他这种问题,在他有限的记忆里景初一直是个畏畏缩缩的人,一天能说五句话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主动和人聊天。
“我想什么和你有关系吗?”付金想到了前几天景初故意出现在他面前,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这个纯种坏人。”
景初笑了一声,盯着前面那辆车,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那你呢?你是杂交出来的好人?”
付金没想过景初会怼他,当即懵了,指着景初:“你……”
“我什么我,”景初看了眼时间,大概还得十多分钟才能到,“我能不计前嫌送你已经很好了,你还在这嫌这嫌那,觉得我有问题你就下车呀,又没拦你。”
付金双手攥成拳,身体微微颤抖,怒目圆睁。
景初笑了声。现在的付金看着比之前和蔼多了,脸上的肉增加了他的亲切感,虽然景初还是很烦他。
到了江城站,付金迫不及待的开车门走了,临走前不情不愿的和景初说了声多谢,还瞪了景初一眼。
景初没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距离靳望洲回家还有一个小时,时间足够了。
景初的心悬了一路,临到家门才意识到自己异常口渴,他把车里的水拧开,一口气喝了大半。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传来刺痛的喉咙得到些许缓解。景初捏了捏略微发麻的手指,一颗心上下跳动着,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恨不得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景初捂着自己胸口,为了缓解紧张深吸几口气,又把潮湿的手擦了擦。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旦特别紧张害怕的时候他的双腿就不自觉的发软,手脚也冰凉。
那一瞬间景初甚至想要后退,想着要不就把东西放茶几上等靳望洲自己看吧,这种未知所带来的恐惧实在是太熬人了,偏生景初现在理智全无,被好几种复杂情绪冲昏了头脑,变得畏缩不前。
直到指甲陷进肉里,景初才回过神来。他把车停进去,这才发现靳望洲的那辆黑色宾利已经停在车位上了。
景初脑袋轰的一声,像是突然炸开了一样。
靳望洲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怎么不告诉自己?
他就不好奇自己去哪里了?
一大堆问题先后挤进了景初脑袋里,就像有个小人拿着五颜六色的彩笔在一张白纸上涂涂画画,把原本思维清晰的他弄得心乱如麻焦躁不安。
算了,反正靳望洲也不会有第三种反应。
这样想,景初总算还能定定心神,告诉自己没事。
这种反应在景初身上并不常见,上次这样控制不住还是他思考舅舅为什么不让他回来。当真相血淋淋地摆在面前时,景初浑身汗毛直立,在听到景尚已经死了后更是有种不知该找谁寻仇的无奈和迷茫,最后更是整夜整夜睡不着,那个时候是靳望洲守在他身边陪他说话。
景初想到这里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盒,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脸上露出一个幸福笑容,坚定不移的推开那扇门。
靳望洲正在沙发上躺着,听门那里传来响动立刻睁眼坐起身,看到是景初才终于松了口气,说:“回来啦,快洗手吃饭。”
景初目光坚定地望向靳望洲,也不管荷包蛋和布丁站起来扒拉他裤子。
靳望洲看出景初的异样,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一点猜测,他小声喝止两个小狗的动作,然后满心期待的看景初。
景初轻笑一声,多年的相处让他们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有些话甚至不必多说,一个眼神对方就能心领神会。
这也是他们从不隐瞒双方的原因。
景初抿了下唇,说:“抱歉啊,让你久等了。”
靳望洲会心一笑:“我愿意等,不管多久。”
当年没有说出口的、被勾掉的那句我愿意等终于还是让靳望洲有机会说出来了。
和设想中的完全不同,没有浪漫的氛围,也没有互诉衷肠,靳望洲只是笑着把戒指拿出,仔细看了看,然后戴在了景初和他手上。
两枚戒指内圈都刻了一个J,后面还有朵雪花。
景初这时才看见桌上放着玫瑰花,欣喜的伸出手抱住靳望洲的腰。
靳望洲手指微微颤抖,眼角有些湿润。
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来自景初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