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莞穿越成古代一个世家闺秀李纨,已有月余。今年年方十五,刚刚及笄,待字闺中。
前世,她是个母胎solo了三十载的社畜,谁想到,穿越到古代竟然白捡了一门亲事。
她听身边的大丫鬟素云说,跟她有娃娃亲的准姑爷刚刚中了贡士,两家正在议亲。
李家人口结构比较简单,李莞的父母健在;上头还有一个老太太,是父亲的嫡母;下头有一个嫡亲的弟弟。两个姨娘,是早年老太太安排纳下的良妾,均无所出。一家七口人,多年相安无事,一直生活在一起。
李家是书香门第,已经过世的爷爷曾是一代大儒。李莞的父亲李守中,出任过国子监祭酒,位及三品,门生故吏满天下。
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太上皇退位颐养天年,当今圣上登基,李守中便从国子监祭酒的位置上下来了,在家赋闲吟诗作画,也好生自在。
紧邻着李府西边的院落里,住着李莞的叔叔和婶婶一家。叔叔李守才跟李莞的父亲一样,都是庶出,生母皆早亡,大事由李家的嫡奶奶做主。
李守才娶亲后,李府便分了家。原来的花园处建了一个院墙,中间有个黑漆门,平日里也不关。叔婶来东院跟老太太晨昏定省,也不怠慢。
不过,李守才是个不省心的,自个儿做主把怀了身孕的外室接进家不说,外室生了儿子后,李叔便要把外室抬成平妻。
李婶正在老太太面前哭呢。“老太太,您可得为儿媳做主啊!二爷这些年看中的人,哪次不是儿媳张罗着开脸、抬房。
外边的那位原是在勾栏院唱曲儿的,她有了身孕后,二爷一番苦求,儿媳也怕李家的骨血在外头遭罪有个三长两短,也将那戏子接进了门,好生伺候着。谁知,那戏子生下儿子后,二爷竟然要抬她做平妻。
儿媳要是与那戏子做平妻,不如一纸休书,将儿媳休回娘家,倒也省了二爷的心。”
李老太太沉着脸,一言不发。
李守才平日不学无术、斗鸡走狗、勾栏瓦舍倒是熟得很。他平素畏惧其嫡母李老太太和其兄李守中几分,还算客气。这会子听到李婶提“休妻”二字,正中其下怀,原来还揣着的几分礼仪,竟一下子丢到了九霄云外。
李守才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你要休妻回娘家的,那就成全你好了。”
李婶自己无所出,膝下两女均是良妾所生,二者的生母已经去世了。
李婶此番只是想在李老太太面前闹一个她想要的结局。一个勾栏院女子,别说平妻了,就是当李家的妾都不够,去母留子,打发个牙婆子就发卖就好。
哪想到,李守才竟然真的当老太太面同意休妻。李婶一下子就哭岔了气,被嬷嬷扶到一边又是拍背,又是理气。
“咚”的一声,李老太太的龙头拐杖往地上那么一戳。她发话了:“老身这辈子也无所出。说起来,你们两兄弟都不是我亲生的。是不是要去祠堂把地底下的老太爷请出来,再给老身一纸休书?”
这句话说得挺吓人的。李家是个大族,若要开祠堂定公审,李家这两兄弟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李守中忙跪下:“母亲,是儿之过,没有管好弟弟。”
李守才虽然是个混蛋,但是一旦惊动了李氏族人,他眼下的富贵可都要烟消云散了。虎视眈眈盯着李家家业的族人可多得很。
李老太太在李家德高望重,只需要一句话,还真可以让不孝子滚蛋,重新过继儿子继承家业。
李守才跪着膝行到李老太太面前:“母亲大人,儿失言,求您责罚。”
那刚刚气背过去的李婶,一下子又吓得回过气儿来。她“噗通”一下跪李守才身边,让老太太息怒。
李老太太嗽了两声,严厉地说道:“李家书香门第,就是纳妾也有规矩的,要么是正经人家的良妾,要么是从小养身边的清白丫头子抬房。孙儿留下,给嫡母养着,那勾栏院女子是进不得李家门户的。如果有异议,就自个儿去祠堂跟老太爷说去。”
李守才低眉顺眼道了声,“是,母亲大人。”人却贼溜似地捕捉到了李老太太的咳嗽声。
李家二房一大早闹来东院,主人家一地鸡毛,东院的婆子妈妈们正好可以偷个闲儿。
李莞也闻风来吃瓜。她正大厅后门处,被屏风挡着,摇着团扇,来看这场闹剧。
这只是深宅大院的冰山一角而已。
李莞想起前世,人们可是公认单身才是贵族。一个对象都懒得处,莫说在好几个人中撕扯了。
这时,小厮来报,“贾府的珠大公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