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边传来父母的对话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和贪婪。
“你说这事儿能成不?”李春的母亲坐在桌前,眼神中透着期待。
“咱那朋友还能骗咱?他说只要投点钱进去,过不了多久,就能赚大钱,到时候咱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李春父亲眯着眼睛,“我听说,那个张老三,才半个月,就赚了二两。”
原来,李春母父的一个朋友介绍了一个赚钱的“好法子”,说是只要拿出一笔钱,就能获得更多的钱,而且回收的时间短,收益高得惊人。
大家都把这叫做“钱生钱”,普通老百姓哪见过这种阵势,李春家都算后知后觉,现在想参与进去,还得有人引荐,并且要收取中间费呢。
“可是,这钱都是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万一……”李春母亲还是有些犹豫,眉头微微皱起。
“哎呀,你就是想得太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拼一把,咱啥时候能出头?”李春父亲不耐烦地打断她,把筷子桌子上磕了磕。
李春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心中隐隐不安。她知道母父一直想赚钱,让家里的日子好起来,可这个所谓的赚钱法子听起来太不靠谱了。
这时,李春的哥哥从外面回来,满身的尘土。他在工地上做小工,搬运东西。
“爹娘,你们在说啥呢?”哥哥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问道。
李春父亲把事情跟哥哥说了一遍,哥哥也有些心动:“真有这么好的事儿?要是真能赚大钱,咱就能把房子好好修修了。”
李春忍不住开口:“爹,娘,哥哥,这事儿听起来太悬乎了,会不会是骗人的呀?”
“小孩子懂什么,一边去!”李春父亲瞪了她一眼,“就知道你没出息,不敢冒险,你哥就比你有眼光。”
李春委屈地低下头,她心里委屈极了。之前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也是被父母夸有出息。
结果呢,一个跟着商队外出,掉进沟里,连尸骨都没找到;另一个十六岁那年,走在路上突然倒地不起,就葬在了城西。当时李春还小,不太记事,可她还记得那几天家里弥漫着的愁云惨雾。
“行了,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把钱送过去。”李春父亲一锤定音。
家里其她人似乎都同意了,李春在一旁暗自担忧。
灾难,她预感会带来灾难。
而白鸽,在人们的传说里,总是带来祥瑞的象征。
距离晚会结束几个月,王御熙的白鸽依旧处在离家出走,不见踪影。
在城中最繁华的地段,气派的府邸——赵府。
赵成玉蹲在花园的角落里,手里捏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胡乱画着。她的目光时不时瞟向不远处的那只白鸽,心里痒痒的。
那只白鸽正站在赵若希的窗台上,羽毛洁白如雪,眼睛黑亮如豆。它时不时低头啄食窗台上的谷粒,动作优雅得像个贵族。
赵成玉忍不住站起身,蹑手蹑脚地靠近窗台。她刚想伸手去摸那只鸽子,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成玉,你在干什么?”
赵成玉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正是她的堂姐赵若希,笑盈盈地看着她。
“我……我想看看那只鸽子。”赵成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赵若希笑了笑,走到窗边,轻轻抚摸着白鸽的羽毛:“这只鸽子是前些日子飞到我窗边的,一直赖在这里不走。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白。”
赵成玉的眼睛亮了起来:“堂姐,它能飞吗?”
“当然能,能飞的都是好命。”话音刚落,白鸽仿佛要证明自己,展翅飞起来,转一道弧线后,立在赵若希的肩头。
赵成玉仰着头跟着转一圈。
学堂里,就有人在讲晚会的见闻,什么小品,魔术等。
连王昭都唱了一首歌。
赵成玉:她也好想去看,但是那天人太多,她和娘眼见进不去便回家了。
之后,赵成玉暗戳戳地询问过王御熙,能不能再表演一次魔术,她也想看鸽子。
被王老师拒绝。
王御熙:她再也不想见到邪恶的鸽子。
“堂姐,我能养一只鸽子吗?”她忍不住问道。
“那要等一只鸽子选择你了。”
赵成玉似懂非懂的点头,挥手告别。
时隔一年,她又见到赵若希。去年,昏礼前,赵若希说她嫁人后,她们两个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赵成玉当时还傻傻地问:“为什么?”
她现在也没明白,但赵若希回来了。
赵若希望着成玉的身影渐远,带着白鸽回屋。
白鸽第三次落在赵若希窗前时,带来了早春的第一场雨。自此,她就养着了。
困雀难逃金丝笼,愿逐东风度玉门。
桌案上,一首墨迹未干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