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完了?”同伴凑近赵若希,小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意犹未尽。
“看起来是。”
“要是能早点来就好了。”同伴可惜道。
没办法,赵若希只好回县衙。
或许是赵若希此前在县衙帮忙时展现出了极为出色的工作能力,县衙的目光开始盯上了乡绅地主家的女子。
赵若希听闻就连家中二姑都被拉出来。
“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吧。”赵若希委婉拒绝,二姑年纪挺大的。
王御熙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神情,说道:“才四十六岁,谈什么养老啊,这个岁数,可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
赵若希根本无力阻止这件事,甚至连这番解释,都是自己主动询问才勉强得到的。
回想起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强行拉到县衙帮忙的呢?
起初满心不情愿,可随着时间过去,她竟在忙碌中找到了别样的乐趣,每日沉浸在工作里,连最初被强迫来的愤懑都渐渐忘却了。
或许在旁人眼中,她和二姑并无差别,都是被县衙征召来的劳力。
可她此刻才惊觉,自己贸然来询问王典史,试图替二姑推脱,或许本就是个错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替二姑做这样的决定呢?
赵若希静静地站在原地,思绪万千。
这么看来,来县衙也并非坏事。
——
与此同时,坐在人群中的赵若希二姑。
“……”
发生什么事了?
环顾四周,只见屋内摆满了桌椅,乍一看,像极了学堂。
可仔细一瞧,里头坐着的全是女子,年龄跨度极大,从少年到中年都有。
二姑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县衙这般大费周章,把她们召集到这儿,究竟是要做什么?
所有人心中都有这个疑问。
好在有人来解释,王御熙进门,先问一声好:“各位姐妹们,大家好!”
好些人一看到她,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毕竟之前抄家的时候,王御熙可是亲自带队,那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模样,大家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
唯有一个人缓缓鼓掌,她是赵成玉娘。
不过这般尴尬的场景王御熙没在意,她接着说道:“想必大家心里都纳闷,为什么聚在这儿。实不相瞒,县衙人手告急,各位都能识字断句……”
听到这话,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赵若希二姑坐在角落里,神色凝重,听到王御熙这番话,内心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眉头紧锁,心里暗自叫苦:这可如何是好?
回想起侄子赵若希之前提及的县衙事务,本以为和自己没什么关联,没想到这么快就牵扯到了自己身上。
年龄大的低声嘟囔:“这成何体统?咱们女人家,一辈子都没干过这事儿,她们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就不怕坏了规矩?”
旁边的人也跟着点头,嘴里念念有词,全然忽略了此刻屋子里满满当当都是女子。
另一边,年轻姑娘们心想,终于能有机会走出来了。
赵若希二姑坐在角落里,听着周围的议论,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好几年前。
那时,家中那位快九十岁高龄的老太太过寿,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
老太太信生肖之说,赵若希二姑属马,在腊月出生。
老太太对生肖之说深信不疑,得知赵若希二姑属马,又是腊月出生,便笑着说:“腊月的马清闲,一辈子好命呐。”
赵若希二姑当时就忍不住自嘲,轻声呢喃:“我这算哪门子好命啊。”
老太太却振振有词:“你自小是家里独女,没吃过啥苦,丈夫死得也早。”
当时,周围的人本来还兴致勃勃地跟着老太太算起各自的生肖运势,有人好奇地问:“那属鸡、属兔的,三月出生又如何呢?”
可老太太那句关于赵若希二姑“丈夫死得早”的话一出口,众人集体忽略,转移话题。
赵若希二姑本来不信生肖命理之说,她只生了一个女儿,老太太死前还担忧她,没了她护着,赵若希二姑该怎么在赵府生活。
结果,时事境迁,像是姥天眷顾,县衙变了。
她好像,命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