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李小明问猪八戒。

“你把翠花投胎，投到什么地方去了？”

猪八戒端着豁口的碗，望着天，“我问过地府了，什么时代最好，他说，现在这个时代就挺好……我觉得不行，这遇上个好爹，还勉强能过好日子，再遇上她那么一个混账爹，还是被逼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我就问地府那官儿，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人能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摇头，说没有，不管什么时代，人总是身不由己，被身边的人牵绊，被钱财牵绊，被物质、客观条件、自然环境……”

“凡人太脆弱了，随便什么东西，都能阻止她的脚步。所以不管在什么地方，人都是不自由的。”

“他这把我气的，差点给他地府砸了。转念一想，他说得也对，我原来是当神仙的，不一样也身不由己？后来我就改了口，问他，什么地方稍微自由多一点，他跟我说，一千多年以后吧。”

猪八戒补充了一下，“一千三百多年……四百多年，左右。我就让她去那边了。”

“……”李小明微微一顿，他算了一下时间，一千三百多年，正是他的时代。

他喝了一口稀粥，“挺好的，我也想去。”

猪八戒听不懂，不过他挺仁义，朝李小明哈哈一笑，说：“你死了我也送你去。”

李小明转头，撞上唐僧深邃的双眸。

自从猪八戒加入队伍，唐僧的话变少了不少。

不对，以前他的话就很少，只是以前他们只有两个人，为了不让自己的话落在地上，唐僧不得不开口。

现在多了个猪八戒，他比李小明都话痨。

李小明有时候都嫌他烦。

如此一来，唐僧能开口的机会就变少了。

李小明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跟唐僧正经聊过天了。

此时此刻，唐僧看他的眼神，总给他一种感觉……

他感觉唐僧身上有种很深很深的落寞，很深很深的悲伤。

这种感觉，让他跟四周的人，跟这个时代，浓浓的割裂开。

李小明看不懂这种感觉。

而他与唐僧对视不过两秒，猪八戒就往后挪了挪身子，不自知地挡在李小明和唐僧之间。

“哈哈，要是我死了，就让师父送我去地府，我也要去那一千三百年后混混。”

“说不定到时候翠兰，就混成跟唐皇一样的存在，我就跟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嘿嘿。”

李小明收回自己的视线，怼了猪八戒一句，“什么死不死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将来是要上西天的。”

这句话怼得狠。

猪八戒霎时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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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休整过后，几人重新出发。

走出这片树林，四周的植被逐渐变少了。

高大的树木变成了灌木丛。

灌木丛逐渐稀疏，成了不过膝的野草。

后来，连野草都变少了。

走了两天，他们已经彻底走入一片荒漠中。

干粮和补给消耗得差不多了，李小明对猪八戒说，“你飞到天上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城池，我们去弄点补给。”

猪八戒埋怨着，“怎么回回都让我去？那唐僧不是也有法力吗？”

李小明皱眉，“他是咱们的师父，哪有活儿让师父干的？”

而且，根据李小明的观察，唐僧虽然有法力能打架，但他不能飞。

“你就是偏心。”

猪八戒咕咕哝哝，到底还是去了。

他一走，李小明就长叹了一口气。

唐僧看了他一眼，“累？”

李小明道：“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