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双双心里有些抑郁,埋头闷了一杯清酒,入口醇厚辛辣,确实是好酒,她眼前一亮。怪不得谁都想做皇帝,这皇家的好东西确实不少。
得了就死吧,反正不是没有死过。
一杯酒下去,原本还有点不甘心,或者说是心累的感觉,现在都烟消云散了。得了,她总算明白,阴谋什么的,始终是小道。人有本事硬抗强攻,你能怎么办?
柳双双被安置在离应王有点远的地方,而那个败坏她名声真卧底假军师,则坐在应王身侧,这亲疏远近可见一斑。
柳双双摇头,看来这仓促组建起来的车队今天就要翻车了。
近日来,军师不着痕迹的吹捧,让应王内心的野心迅速地膨胀。进渭城这般久,想来城外驻扎的士兵们也该到了。往日炯炯有神的双眼染上了贪婪,很快,很快,这皇位就是他的了。
他抬头望着皇位上的男人,多像啊,这眉眼,和那个贱女人多像啊,明明就只是个敌国献来的质子,竟勾得皇兄神魂颠倒,还将她的孩子封为太子,可惜这样的福气可不是个半大的孩子能承受的。
好好留在这皇宫,有皇兄的偏爱,说不得还能多活几年,偏偏那孩子不知天高地厚,非要上战场,刀剑无眼,可不就战死沙场了吗?
可恨那女人还真有几分本事,竟又生了一个。皇兄竟还想立她为后,让她的孩子做皇帝。那女人没等到做成皇后的时候,可她的孩子,却登上了皇位。
从小压他一头的皇兄,恪守成宪的皇兄,竟为了那女人做了那么多荒唐事,最后还落得个重伤身亡的结局,真是讽刺。
为什么都变了呢?
明明,皇兄当初还说过,百年之后,要将皇位传给他的。
应王怔怔地看着杯中倒影,片刻,仰头,将佳酿一饮而尽。
空地上,舞妓摇曳生姿,媚眼如丝,然,在座几乎没有什么人有心思欣赏这期间的美丽。至于有心思观赏,诸如李暮、柳双双,则是没有欣赏细胞,只能吃喝玩乐。
魏子沐坐在今上的下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应王一行人的神色,他习惯性地为自己斟上一杯酒,自娱自乐。
隐约有了猜测,顾博文放下筷子,眉头微皱。
柳双双只觉一阵心悸,夹着花生米的手一抖,酥脆可口的花生米飞了出去,落在对面男人的酒杯里。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尔后,远处传来一阵声响,似马蹄声,似嘶吼声,又似击鼓声。
这总不是演习吧。看着胸有成竹的应王,和一脸懵逼的皇帝,柳双双莫名有种荒诞之感。
对于死亡柳双双看得很开,还有个皇亲国戚陪着,也算不错了。还有一顿丰盛的大餐,看着警惕围上来禁卫军,柳双双镇定自若,还有心情捏了一块形状似半开玫瑰的糕点。
味道,嗯,味道香而不腻,充斥着纯天然玫瑰香气。她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宫中的糕点果然名不虚传。”
这副表现落在应王眼里,更是坐实了柳安是魏子沐派来的细作的罪名。
好一个柳安,一想到自己差点被骗的团团转,应王郁气难平,“柳安,孤自认为待你不薄,你竟恩将仇报!想想当初是谁把你从阎王爷那拉回来的。”
柳双双抬起眼,脸上没了笑容,“救我的是郡主。至于细作……”她冷笑,双眼漫不经心地瞥过距离应王不过五步距离,假装被御林军控制住的首席军师,“这就要问问你的军师了,应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魏相果然厉害。”无视应王惊怒的眼神,柳双双转头看着身着锦衣华服的男人,瘦削苍白,和市井传言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