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通军演,已然耗费了柳双双的洪荒之力,肚子里的墨水都快搜罗完了,哪里还有什么计谋不计谋的。
龙气到手,柳双双都想回去开技能了,可三皇子百般挽留,实在推脱不过,她还是大致讲了一下反包围战术的思路,至于怎么安排兵力,那就是楚峪,还有他麾下将领的事了。
几番请教被拒,楚峪才确认,这世外高人,并非是做“三请三辞”的面上功夫,而是真心想走,怕是他先前那番优柔寡断的作态,让对方觉得并非明主。
想来,若不是身在局中,恐有性命之忧,柳先生怕也只会像先前那般,冷眼旁观吧。
想到这,男人白胖的脸上不免生出了几分遗憾,和楚崤光以貌取人不同,楚峪念过些兵书,也带过兵,打过几场小仗,自然知道柳先生言之有物,所言非虚。
这通料敌于先的本事,亦是难得。
有这样的毒辣目光,便是身份见不得人,不,于他而言,来历不明,反而更利于他将此人收于麾下。
来日方长。楚峪看着那人身上的伤势,心中稍定,又是做足了礼贤下士的架势。
“先前不知先生底细,有所怠慢,那军帐到底简陋,不利于先生伤势恢复,还请先生移步他处……”
“不必了,军帐就挺好。”这点小恩小惠,还打动不了社畜多年的柳双双,“军情紧急,殿下还是早做打算吧。”
她勉强抬起胳膊回礼,“安不过一介草民,当不得殿下一声先生。”
“既然如此,便叫舍弟送送先生,还望先生不要推辞。”
好累。跟楚峪打了一通官腔,柳双双领着少年应王回帐子了,她原本还想一瘸一拐地自己走回去,谁知道,楚崤一下子把她摁藤椅上了,还亦步亦趋的跟着。
她什么档次啊,能叫皇子送行。
士兵们惊愕好奇的目光,快要把她给烧着,其中一道最深沉的,简直叫人无法忽视。
“殿下可还有事?”
柳双双抬眼,就看到了少年故作深沉的模样,她眉头微跳,到底合作过一段时日,知道应王是个什么性格,反正是学得挺杂,整个人就很飘。
但她现在又不是对方的谋士,犯不着察言观色,递梯子,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但现在兵荒马乱的,到哪里好像都没有出路。
楚崤还想着对方接着递过话茬,谁知,清瘦男子不过抬眼一看,问了一句,又低下头去,默不作声了。
小皇子哪里受过这般慢待,但他也心知智谋的重要性,脸上虽有不悦,却也没当场发作,至于心里记没记上一笔就不知道了。
这也是为何,将来朝廷稍微安稳了,还有人愿意跟他密谋造反的原因,至少应王面上功夫做的好,能屈能伸。
一开始,楚崤确实是被柳双双那通军演给镇住了,但仔细想想,这其中还有很多不明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城中有……你觉得会是谁?”看着周围的士兵,他含糊地掠过了关键。
柳双双也知道,掠过的是内应的意思。
这话说的直白,少年目光炯炯地看着柳双双,不给她一点糊弄的机会,甚至还用上了激将法,“你该不会是敌人派来的奸细,故意扰乱视听吧。”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偷袭之所以叫偷袭,就是要攻其不备,一旦对手有了防范,偷袭就算失败了,相当于明牌。
要是变成了实打实的硬碰硬,在熟悉的平地作战,永州军未必不能一战。
就算柳双双是危言耸听,敌人最终也没有来偷袭攻城,这对永州军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江远县也保住了。
若是没有内应……实则这糟糕的情况,有没有内应也没差了,他就想知道,到底是谁,胆敢背叛隆国!
想到这,少年脸上满是阴鸷,眼里透着股杀意。
柳双双想了想,城里有什么势力,是个什么情况,她不清楚,但永州距离百越很近,一般朝廷征服某个民族,除了武力征服,也兼用怀柔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