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眩晕感退去,笑声也停了。
贺琏揉着眼睛,心道:“还真怪难受的……”
飞扬的尘土迷了他的眼,眼球纱疼。贺琏用力揉了揉,待好些后,睁开了眼睛。
又是风。一阵强风。
风吹着,迎面将沙土都带来。
贺琏睁开眼睛,胳膊挡在脸前扛着风。却不料,虽然早已知道这个世界离奇诡异,但还是不免被惊到。
他上一瞬还站在空无一人的街头,现在睁开眼,却已经是另一番景象了。
天比方才更加昏黄了,裹挟着尘土,早已不足为奇。
贺琏四下看了看。他的周围是花,全是花。他脚下所站的地方是一条石子路,石子路一直往前铺,贺琏顺着石子路看去,看见了一幢小洋房。
房子虽然褪去了油漆的色彩,但看上去并不破旧,能看出零星墙壁上的装饰物。是一幢欧式风格的洋房,长廊通到后院。贺琏看了一眼,大致猜出,后院估计也是花草鱼虫一类。
贺琏推开门,地面上的尘土随着他开门的动作扬起来,他被呛地咳嗽几声,才来得及看里头的布置。
钟表滴答滴答地响,与心跳同拍。
倒像是个古旧的地方。
其实与西方人家也没什么分别,贺琏在欧美剧中看多了。
有些不同的是,一楼餐厅和其他屋室都关着门。
贺琏不确定这里还有没有人居住,出于礼貌,还是敲了敲门,等了片刻,没人来开,也没有声音。
他想着也就算了,随后转身去了楼上。
经过楼梯间的时候,贺琏发现,楼梯间挂了一幅油画。
画上的是一位全身裹着黑袍的女人,左眼血红,右眼幽蓝,看着年轻,可装束倒是像一位女巫。但贺琏并不确定,想着还是不要下定论的好,便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二楼有几间卧室,也都关着门。
方才在一楼敲门没得到回应,这回贺琏也不客气了,想直接开门,但结果就是拉不开。
贺琏自言自语地道:“嗯?连人都没有,还锁什么门?”
抬起头的时候,无意间,他瞥见门上有一块凹陷,凹陷下面是一句话,像是谜语,并且每扇门凹陷的形状都不一样,“谜语”也不同。
暗号?密码?物品挂钩?好像都不太像。
就在他思考时,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耳畔。
“线索!笨蛋!”
贺琏猛地回头,却一个人也没有。
但他清楚,方才那句话不是幻听,那样真实,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这样说来,便不是“人”发出的声音。
“哎哎哎!一看你就是新来的,笨死啦!”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是很年轻的女子。不过,这里除了他以外,没有人。
唯一像人的东西——
贺琏转头看向楼梯间,果不其然。
只见油画上,女人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话。神情也随之变化,微蹙着眉。
第一次见如此灵异的场面,贺琏一惊,但很快便面色如常。
贺琏走到楼梯间,站在油画前,微微颔首,算是见礼,道:“你是?”
女人努努嘴,道:“我是油画啊,我只是个油画啊。”
贺琏挑眉,道:“不可能。怎么会有人一生下来就叫‘油画’?”
“啊……”
女人没再说话,贺琏却等着她的答复。
一阵漫长的沉默过后,贺琏耐不住了,觉得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直接地道:“我的意思是,我该如何称呼你?”
女人似乎恍然,微蹙的眉舒展开,道:“啊……我不知道啊。我好像有个名字来着,太久以前了,我想不起来了。”
贺琏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所以,我该怎么称呼你?”
女人想了想,道:“它给我取了个名字,就叫油画。但我不喜欢。看你虽然傻,但不像个坏蛋,要不然你就叫我巫雅吧,他们都这样称呼我。”
贺琏蹙眉,道:“‘它’是谁?‘他们’是谁?”
巫雅抿唇,想了想。慢慢地,眼眶竟然有些红,拔高了音量,喊道:“他们都是魔鬼!都是罪犯!他们都该去死!”
贺琏微怔,随后道:“为什么?”
从二人一见面,巫雅的记性似乎就不大好,但此刻却半分思索都没有,开始诉苦、哭泣。
只不过,她的唇一张一合,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系统】:“叮!警告!警告!npc有意暴露副本核心,现采取禁言措施,请玩家不要恐慌。”
贺琏:“……好有防范意识。”
虽然禁言,但巫雅并没有停止她的哭喊,直到她的身子蜷缩起来,开始颤抖,开口:“对不起,对不起……”
贺琏以为她在向自己道歉,立刻道:“没有人会怪你的。”
巫雅抬头,脸上有泪痕:“我忘了问,你是谁啊?”
贺琏道:“我叫贺琏。”
巫雅仔细打量他,道:“你是哪国人啊?你不像我们这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