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到他自己的朋友他就受不了啦!”
“瞧他气得那样,怎么不打人啦?怎么不骂啦?”
“垃圾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妘塔也看向他,有些惊讶地笑道:“啊!是你啊?我还当是什么骨骼惊奇的盖世英雄呢,是个乞丐堆里出来的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辛锐雅挡在贺琏身前,拉开弓,将要取箭。
妘塔看见了辛锐雅,笑得更放肆了:“野人也来啦?在山里过你的牲畜日子不好吗?一定要来结交这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一定要来管闲事啊?!”
贺琏轻轻拍了拍辛锐雅的肩,摇了摇头。
他和帕悯都有古德斯做后盾,就算是真的起了争端也会被摆平。但辛锐雅没有倚仗啊,她一个人,不管做了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个人扛着,又何至于为了这么几个人渣断送了性命。
妘塔见贺琏拦着辛锐雅,挑衅地笑笑,道:“辛锐雅,你最好看看自己有几分本事,没能耐,就滚回林子里做你的野人。若是那天我一个失手,把你的好妹妹也射死了,你可别来找我哭呀。”
说罢,一个眼神也没多留,一甩缰绳,策马而去,往山上走了。
引杰跟上。他似乎还有几分人性,怜悯地看了瑞尔一眼,随后似乎是觉得瑞尔的死相太过凄惨,也嫌恶地别过头,走了。
后面的纨绔子弟们跟上,有的朝他们做着鬼脸,更有甚者任由马蹄踏在瑞尔的腿上。
贺琏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瑞尔的尸身上。
辛锐雅见他们走了,才忍不住破口大骂——
“几枚硬币想买命,还说什么不值、笑什么‘乞儿’!”
她眼眶中也含着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
辛锐雅抬头,看向周围一圈冷眼旁观的过路人,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年大战,要不是我,你们都得饿死渴死!现在太平盛世了,不用我了,就任由你们所谓的上等人来欺辱我的朋友!当初我们做的事都忘了?!只当没有过吗!”
贺琏抬手,抚上瑞尔的眼睛,往下一拂,帮他合上了双眼。
却见瑞尔合上双眼后,黑猫跑了过来,低下头,舔了舔瑞尔的手背,舔拭下他手背上的血。
贺琏观察着黑猫这一举动,不由得蹙了蹙眉。
“乞儿怎么了?乞讨怎么了?我怎么了!就因为他们有权有势,你们便一个个的装瞎装哑!不是说团结一心吗?不是说有难同当吗!你们的儿子如果也被当街射死,你们还要当哑巴吗!!”
话一说出口,她一顿。
也对,人家的儿子有家人疼爱,有人护着。瑞尔没有人疼爱,也没有人护着,就可以去死,可以将他的命视若草芥。
辛锐雅长年生活在山里,她对外面所谓的“文明”世界了解得并不透彻。
并不是每个人的生命都能被称为“生命”,命的价值是有衡量标准的。
比如说,巧言令色的人可以活着,平平无奇的人可以去死。有权有势的人可以活着,身若浮萍的人可以去死。趋炎附势的人可以活着,刚正不阿的人可以去死。
人的生死早不是自然所定,而是是否被上层所接受。
但辛锐雅不想了解这些垃圾“规则”,她只知道,瑞尔的命是命,大家的命也都是命。
她只觉得,人与人之间会有差异,但性命与性命之间就该平等。
辛锐雅带着贺琏和帕悯上了山,找了处向阳的山坡,将瑞尔埋在了山上。
帕悯跪坐在他的坟前,将糖果一并埋下去。
帕悯低声道:“是我的问题。是我前几天跟他说想吃糖,是我跑得太慢了没救上他……是我,是因为我,他才会死。”
辛锐雅揽住帕悯的肩,将她搂进怀里,道:“不怪你。妘塔做的,怎么能赖到你身上?你且等着,早晚她要遭报应的。”
贺琏却思索着,总觉得不太对劲。
帕悯和古德斯都是副本里的核心人物,多出现几次很正常,但是那群纨绔和妘塔在一条支线内出现了两次,出场率是不是高了点?如果他们的出场只是为了让瑞尔死去,那么意义在于什么?
说到底,瑞尔不像是和帕悯一样的核心人物,如果说妘塔第一次出现与帕悯有些关系,可以解释。那第二次呢?瑞尔在剧情里可没帕悯那么重要,除了方才黑猫舔拭了他的血液之外,他并无分毫特别之处。而妘塔第二次出现只为了杀瑞尔,为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
剧情主线在引导贺琏恨上妘塔,而在《伟大的古德斯》结尾时,帕悯提过,让贺琏来经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所以,遇到妘塔,是帕悯所经历过的,也是给她造成过重大创伤的。
那么如果帕悯是这一副本的核心人物的话,那么每一条支线也都应该是围绕帕悯开展的。
举个例子。支线一中的帕悯看上去并不喜欢古德斯,恰恰因为如此,珂伦亚伪是古德斯。
如果这样可以解释得通的话,这一条支线内的珂伦亚劫——即是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