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教皇”二字时,贺琏心中一颤。
女巫、教皇、诅咒。
所以,支线一中的种种不寻常之处,根源就是在这里吗?
贺琏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感谢您提供的信息。只不过,您这个水晶球……”
老妇人这才低头看向自己放在桌案上的水晶球。水晶球晶莹剔透,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只不过,直到现在,水晶球内的那个“小世界”还在活动着。
这属实是不寻常。
太不寻常。
老妇人将水晶球拿了起来,放到一旁的柜子上。似乎是因着屋内有些昏暗的缘故,老妇人又拿起了一根火柴,点燃了一根蜡烛。
老妇人回想起来:“很早之前了吧,我还是小孩的时候,有男女两位巫师来了艾尔森小镇,他们看了我一眼,就说我身上容易招惹邪祟,以及一些不好的东西,就把这个水晶球送给了我,让我看着外边的画面,也能保护着自己些。这水晶球里边,你们看见的都是人和事,我这眼睛特殊,能看见邪祟和鬼。所以这东西也相当于是防身用。”
老妇人接着道:“后来,我的儿子死了,就剩下我和孙女相依为命。我孙女跟我差不多,都是招惹脏东西的命,所以这水晶球我就一直留着。”
贺琏听她说两位巫师,下意识联想到了桑卓和杜艾。思及此,贺琏道:“您还记得那两位巫师叫什么名字吗?”
老妇人再一次回想起来,这次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多少年之前的事了,早忘了。”
这时,贺琏身边的师夜开口道:“巫师和邪祟本来都是不被教会所容纳的,您不怀疑他们吗?万一这水晶球上被做了手脚怎么办?”
老妇人连连摆手,道:“那不可能!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两位不是普通的巫师,人家是巫医!是有真心的。再说了,我都将这个水晶球带在身边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被什么东西缠上,估计它有用吧……”
一提到巫医,贺琏几乎是立即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就是桑卓和杜艾。
贺琏与师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方案。
本条支线的任务是击杀珂伦亚圣,那么,先要找出这个人,才能完成任务。
通过这位老妇人,贺琏猜测,这条支线的主线剧情与国主死后教会和教皇的举措有关,古德斯多半不会主动透露,那么获得信息的渠道就是帕悯或者教会。
教会守口如瓶,自然不可能。帕悯还小,有些事情她不会太过关注,自然也不太可能。
国主死之前,除了见他和古德斯以外,还见过两个人——就是桑卓和杜艾。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贺琏和师夜下意识回头,警惕地看向门口。
只见一位少女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似乎装着些野果。
少女笑着,看向老妇人,道:“祖母!今天的果子特别新鲜!”
话音刚落,少女看向师夜和贺琏,一怔,随后问老妇人道:“祖母,这两位是谁啊?远房亲戚吗?”
老妇人慈爱地笑着,道:“外边风沙大,这两位暂时来避一阵。”
少女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道:“祖母,刚才我路过镇中,那群人又开始行刑了。”
老妇人笑脸一凝,随后神情都有些严肃,道:“你这段日子别出去了,也别抛头露面,就好好帮我打扫卫生就行了。”
贺琏忍不住道:“这么严重吗?”
少女蹙眉,道:“那当然不是开玩笑的。他们抓的人,肯定逃不开被烧死的结局。现在大家都避着,能不严重嘛……”
老妇人伸出手指戳了下她的额头,道:“那你还出去乱跑,当心咱们也被抓。你父亲和你母亲都没了,现在全家就咱们两个,还都是女子,不防着点怎么行啊。”
师夜也问道:“夫人,您刚才不是说不论男女吗?怎么这时候……”
老妇人叹了口气,道:“本来是这样说,但是那群男人自私虚伪,对自家妻子不满的,当然就举报说自己的妻子是女巫了。这样的人多了,自然是我们这些女子受苦最多。没办法的事。”
少女也叹气,道:“这事一直都有,之前还不当回事。不知道为什么,这回陛下一崩逝,火倒是燃起来了。”
贺琏垂眸,思考了一阵,随后礼貌地微笑道:“谢谢二位,后会有期。我和我的同伴还有些事没办完,先行告辞。”
说罢,与对方简单告别后,贺琏便拽着师夜离开了这家店铺。
外面依旧是尘土飞扬,贺琏刚一出了商铺便被沙子迷了眼,连忙伸手去揉。
师夜站在他身前,替他挡住风,道:“接下来什么安排?”
贺琏还揉着眼睛,道:“不是听你的吗?”
师夜道:“按照我的计划,咱们应该再多问几句,结果你直接拉着我出来了。我的计划实行不了,只能听你的喽。”
他这话说的倒是无所谓,就像是问他吃哪家餐馆一样简单,就好像无论出了什么事他都能善后一样。
贺琏眼睛不痒了,抬眸与他对视,道:“那接下来就听我的。”
师夜抬手,示意他说。
贺琏想了想,道:“现在已经知道教会和古德斯在干什么了。根据我前三条支线的经验,这条支线的‘鬼’一定是对他人做出最大伤害或幕后之人。所以,具体是教会中的谁,或者,是不是古德斯,还要去观察。”
师夜微笑道:“那么请问,我们现在去做什么呢?”
贺琏开口,声音虽轻,但却坚定极了——
“回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