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来了!
贺琏凑近了些许,仔细地听着。
帕悯的嗓子有些沙哑,她道:“我活不久了,这座洋房日后恐怕也会空置,在我死前,希望你能将这屋子上上下下打扫一遍。”
像是一道雷劈在了贺琏身上,贺琏顿觉有些无助。
双层洋房加一个庄园啊。
全部打扫啊。
贺琏有些后悔了。
帕悯看出了他的生不如死,笑道:“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人收拾?你等我换件衣裳,我陪你一起打扫。”
贺琏这才觉得心里平衡了些,想着等她先换衣裳,便关上门去了楼梯间等着。
楼梯间的墙壁上,油画内的巫雅还是像支线一中的一样,戴着黑色的尖顶帽,双眼异瞳,正带着淡淡的微笑。
可惜了。
不过,辛锐雅分明是被烧死了,但在支线四通关时,他却似乎看见了辛锐雅抬起头……
还不等他继续想下去,便听见身后的楼上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贺琏回头看去,是帕悯。
帕悯穿着白色蕾丝裙,与油画里的那些少女们相似。她戴着宽檐帽,用白色丝绸系着蝴蝶结,白色一直象征着圣洁,此时被她穿在身上,更显无瑕。
帕悯微笑着提起裙摆,往楼下走,笑道:“洛维,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贺琏赞道:“很美。”
帕悯的手抚摸上油画上巫雅的脸颊,眸中有些伤感:“你说,我穿着这身衣裳去见辛锐雅,是不是很合适?”
贺琏欲言又止。
他该怎么告诉她,辛锐雅成了活油画、成了邪祟。
她们死后无法相见,现在穿着美丽的衣物,也只能是宽慰自己了。
不过,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还是让她保留些幻想更好。
帕悯主动转移了话题,走到一楼的书架前,道:“不少东西都还是父亲当时留下来的,我就不动了,清扫清扫灰尘吧。”
贺琏“嗯”了一声,随后主动提出要收拾书架。
帕悯去整理沙发上的毛毯了,背对着贺琏,也不知道贺琏在做什么,但也放心。
贺琏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书架,把木头擦得都快要反光,却还是不罢休。
他一直留意着那些书籍,想找些线索。
虽然知道这个副本里可能没有书什么事了,但还是该做做准备。
找了好几遍,还是没从哪本书的书脊上看见“暗文集”这三个字。
他总觉得不对劲。
明知道《暗文集》肯定被教会抵制了,但还是觉得不对劲。
如果一个东西出现了,可它并无用处,那么这个东西就不该出现。
虽然《暗文集》在前面的支线中都没出现,但既然来了吗,就一定有用。
这个副本已经临近尾声了,系统也没必要突然弄出一个干扰因素。
那么,为什么呢?
他的目光移向了帕悯。
如妘塔所说,死人是不会说谎的。
帕悯也要死了,她想必也不会说谎了。
贺琏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本书?名叫《暗文集》。”
帕悯整理毛毯的手一顿,蹙眉道:“从未听说过。怎么了?”
贺琏道:“古德斯也没跟你提过?”
帕悯转过身,仔细想了想,道:“这书是不是和教会有关?”
贺琏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帕悯道:“那就肯定没说过了。父亲从不跟我提教会的事,也很少提及与教会有关的所有东西。”
贺琏有些诧异地问道:“为什么?他不是教皇吗?领导教会,还对你避讳?”
帕悯点点头,道:“他确实是教皇,也确实信仰神,但在我面前,他说,教会很脏。”
顿了顿,又道:“他说他也很脏。告诉我以后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让我务必与他撇清关系,不要沾染。”
这倒是出乎贺琏的预料。
他倒是一直都知道古德斯对帕悯视如己出,很是疼爱,但也没有想到会疼爱到这般地步。
帕悯叹了口气,道:“都是之前的事情了。他固然是个好父亲,但如果保全我就可以让更多的人牺牲的话,这样的行事风格,我是不支持的。”
帕悯闭了闭眼,似乎很是痛苦:“算了……等我也死了,再去给父亲道歉吧……”
上午,二人几乎打扫完了一楼,中午没饭吃,于是帕悯挽起袖子打算自己动手,贺琏没吃过帕悯做的饭,再加上他自己的厨艺也有些一言难尽,便同意了。
趁着帕悯去厨房忙活,他也没闲着,起身去了二楼的房间里收拾。
在征求帕悯同意后,他去到了帕悯的房间整理书桌。
帕悯的书架上整齐地坐着一排用骨头做成的玩偶,集体笑着。
早上进来时只顾着关注帕悯,都没注意到,这次一进来就与好几个笑着的玩偶对视,贺琏也吓了一跳,心里有些发毛。
书桌上,一个本子正平摊着,似乎在等待谁一样。
贺琏很是好奇,加上方才帕悯说过了,她屋里的东西可以随意处置之后,他也就翻开看了几页。
这倒也不是印刷出来的书籍,但也不像日记,倒更像是小孩子的涂涂画画。
每一页都有一幅简笔画,简笔画下面有些装饰或者几行歪七扭八的英文。
贺琏能翻译出那些英文的大意,便看了起来。
第一页上画着一位男子,身形挺拔,身旁跟着一位夫人,看她的穿着很像古德斯的夫人。
底下有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