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问你,当初拿了什么和谢家人去做条件交换。
也不敢问你,那些日子遭遇了什么。
默了漫长数十秒,许是担心地板的凉意浸入她的身子骨,裴行之带着毛毯将她抱起,而后轻轻放至床上。
林涸欢睡了一天了,眼下精神劲头正好。
就这么乖巧的躲在他怀中,连带着被放下后,目光也一直未从男人的身上离开过。
“冰山,我最近可以不出门吗?”
她声音很轻,并未带上祈求的意味,好似只是与他说句家常,就算他不答应也没关系。
可裴行之却比起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沉默。
良久,在小姑娘澄澈的目光下,他轻轻的点头。
林涸欢松了一口气。
这样就好了,这样就足够了。
她想在安全的地方,去想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毕竟已经牵扯到太多人了,尤其是《危墙》的剧组。
她不能自私逃避,放纵这件事继续下去,剧组里的人都是需要吃饭、养活家里人的,许导为此也费尽心力拉了投资。
男人依旧未离开,一直坐在床边,一只手轻轻的在她身上拍着。
卧室中的圆灯又关上了,只留下一盏床头小灯。
林涸欢面对着他的方向,总感觉身后还是空荡荡的,令她恐惧,没有安全感。
试探性的揪了揪裴行之的衣袖,问:“你可以…上来陪我吗?”
她知道这个需求有些冒昧,被拒绝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裴行之只是低眸停顿了片刻,然后答应:“我先去洗个澡。”
他回来的很快,在她身侧的位置躺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太需要的缘故,林涸欢并未像以前那般感到羞涩和不好意思,几乎是在他躺下的一瞬,就将整个身子靠了过去。
她知道裴行之肯定看见热搜上的事了。
因为自从他回来后,对她的一切都非常纵容。
林涸欢没有问,只是忍不住又靠近了些,沉迷于他温暖灼热的怀中,鼻息间尽数都是清冽的气息。
也不知道是哪个无意间的行为触动到了裴行之,让他忽然将手环紧,迫使她与他的身体贴在一起,隔着层单薄的衣服,热意相传。
“小涸欢。”
“嗯?”
“和谢家人换的条件是什么?”
他果然知道了,大概是从二狗子那里清楚的。
不过既然都清楚的差不多了,她也没有什么瞒下的必要。
而且,她真觉得这事儿自己干的挺不错的。
想了想,林涸欢缓缓开口:
“蝴蝶那天晚上本来是要被送给村长的儿子的,我待的位置离窗口近,听见他们村子里的人说,不打算让村长儿子娶她为妻子,做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就行。”
“裴行之,你知道吗…那句话的意思是,村长家里谁都可以把她用作工具。”
“蝴蝶是个好人。我让小花夜里不要将门上锁,我想要半个小时去看看外头的天空,呼吸下空气。或许是愧疚吧,小花答应了。然后趁着她在不远处守着的间隙,我借着梯绳去井里泡了很久,又爬了上来。”
“等回去后,我就这样抱着蝴蝶睡了一宿,她身子好也被我传染病了,村子里的医生说她这种要么不病,要么病了就是大病的人,没个十天半个月基本好不全。”
“这下,我俩都躲过去了,那场假婚事只能延迟。”
所以,这才是她每月例假都会痛上好几天的原因。
即便是夏季,可山里昼夜温差大,又是夜晚下的井水,寒凉彻骨,就穿着单薄的衣服泡了接近半小时。
曾经养的再好的身子在那时也遭了损,更何况之后顾之不清楚,没有带她及时看医生诊疗调理。
就这么落下了病根。
话说到这,林涸欢察觉到男人许久未有反应,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裴行之的胸膛。
女孩的小动作让裴行之沉凉的眼眸一暗,像碰易碎品一般,他将女孩搂紧,嗓音低哑,仿佛带着旁的叫林涸欢读不懂的情绪:“你现在很安全了,小涸欢。”
林涸欢心跳忽然漏了半拍,鹿眼有片刻的失神,她僵住。
恍然想起,好像白天意识昏昏沉沉时,也是有人在那场噩梦中对她说“你很安全”,才让她恐惧无措的心绪定了下来。
林涸欢眼睫微垂。
原来,她只是需要这一句话而已。
腰上的力气忽然一重,林涸欢回神,不等男人开口,先道:“热搜的事情,我想自己试着处理下,好吗?”
裴行之没有说话,但林涸欢莫名的就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抵还是不会放手的,但会给她一定的自由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