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猎户没管,他中年丧妻、老年丧女,心中伤心,哪有心情探究这些。这阵水滴声持续一阵,又停了。猎户哭干了眼泪,倚着女儿的灵柩休息,刚刚睡下,却又听见了滴答声。
“这一回,声音更大更清晰。猎户又伤心又烦闷,被怪声烦扰半天,心中的积郁变成怒意。他猛然起身,从厨房到柴房,从卧房到大堂,最后架梯子爬上梁寻找,也没用找到声音来源。
“一通忙活,出了一身汗,心绪渐平,伏在女儿棺木上说,是不是你不舍得阿爹,敲棺木和阿爹说话?说完长叹一声,觉得自己傻了。谁知话音刚落,那怪声再起。
“猎户吓了一跳,伏在棺木上细听,确认并非棺中传出。猎户火了,冲出门外叫道,谁戏耍老子!!!可这句话没能喊出口,大门一开,猎户赫然发现,大门上挂着三颗血淋淋的头!那声音是血滴在木板上的声音,三颗头颅,先挂第一颗,再挂第二第三颗!第一颗的血流干了,第二颗接着流!所以水滴声才会一阵接着一阵……”
说完,店小二看着李溋,李溋用一双漂亮的浅眸回看他,淡淡道:“哦,头。”
店小二:“……”
“……猎户起先恐惧,可认出人头是谁时,他却哈哈大笑,叫着报应啊报应!原来,第一颗头是他的女婿,其他两颗,是女婿的好友。好友趁女婿不在家,欺辱了猎户女儿,丈夫知道后不但不为妻子做主,还倒打一耙,说妻子不检点,勾引他的朋友,一纸休书休了人家。妻子一时想不开,跳河自尽。”
李溋恍然:“怎么不从猎户出生开始说?”
店小二道:“客官你有没有同情心?那女子真的很可怜!”
李溋道:“这么惨的事情,你还称为‘小事’?到底是谁没有同情心?”
店小二打自己嘴巴:“我的错我的错!”
李溋道:“这跟双沈关系恶化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三人,是我们的同伴呀。”
回答李溋的并非店小二,而是老赵。
老赵龇着黄牙,泥鞋又踩在凳子上,这回,结结实实踩着李溋的衣服:“屁大点客栈,寻思着我们聋呢?”
李溋看了他一眼,居然浑然不在意,对店小二道:“后来呢?”
店小二哪里还敢说话,老赵伸手去掐李溋后颈,还没碰到,他浑身一僵,竟直直朝后倒去。
一瞬间,调笑声、议论声瞬间静止。死寂之后,其他人大惊失色,从座位上跃起!兵刃齐出围住李溋:“什么妖法!”
只见李溋依然一副散漫的模样,但手里多出了一把剑,一把平平无奇,豁口刮痕遍布的破烂木剑。
他如何出手?!何时出手?!
众人惊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平白无故杀我兄弟!”
李溋歪了歪脑袋:“嗯?杀个杂碎,需要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