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跃不胜其烦，摸到枕头下的通讯器打开规则手册调低亮度怼到他眼前：“你先从头到尾读一遍。”

厉文谦眯着眼看一条吐槽一条：“什么叫为期十五天分配三天口粮和营养液？”

“武道弃权后扣除当场全部积分以及政治关系测试积分？凭什么扣除政治关系测试积分？”

“女性赛场配备紧急必需品，拨打13869前往救助地，怎么没有男人救助站？”

“每人随机单独下车，那我岂不是不能第一时间找到你了？”

“alpha和omega必须携带抑制剂入场，omega为什么要跟我们在同一个赛场，这对他们也太苛刻了。”

躺在身边的人比崔市长养的鹦鹉还要聒噪，崔明跃骤然推开厉文谦下了床。

灯光一开，厉文谦也跟着坐起身。

“这规则都谁定的，一条比一条离谱。”

崔明跃喝了口水，看戏一样：“我们的先辈定的，你的父辈改的。有问题吗？”

“有啊，我刚说的不全都是问题？”厉文谦晃晃通讯器，“明仔，解答一下？”

“赛场内一比一复刻了诸战场，有草有果子有泉水甚至还有野鸡，只要你能分辨种类和毒性，撑十二天不难。”

嗯

“武道选拔的是未来的战场指挥官，战场上不需要逃兵，更不需要逃跑的军官，弃权代表政治思想不及格，扣除积分但并不抹杀他们后续的参赛资格。”

“女性救助站是为了提供生理期必需品，男的要这种救助站作什么，垫鞋里给自己拔高吗。”

崔明跃冲门口挥手：“回你自己寝室，我困了。”

厉文谦长腿落地，慢吞吞地穿上鞋，走之前他攥住崔明跃亲了一口，然后磨磨蹭蹭地挪到门边突然转回头说：“你还有问题没回答。”

“什么？”

“omega为什么和我们进同一个赛场，不照顾omega的体弱是长久以来的顽疴吗？”

崔明跃神色复杂，摇摇头说：“不是。”

厉文谦一副洗耳恭听你请说的模样。

“数百年前征战全球的机甲先锋，你知道omega占了多少比重吗。”

厉文谦答得坦诚：“不知道。”

崔明跃坐在桌上，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面，他沉默了好一会，没忍住讥讽道：“你们不学历史吗？”

“学，但可能侧重点不同，没学过你说的这些。”

“百分之五十，alpha和beta的总额加起来勉强分庭抗礼。”

厉文谦来了兴趣，靠在门上示意崔明跃继续。

“然后呢？”

“没有然后，赛制是当年先辈们全票通过的，即便后来你们以衰弱的出生率作为理由迫使大部分omega退出权力中心，但这段历史有人记得。”

“听起来你怨念很深。”

“我有没有怨念不好说，但omega的怨念绝对深，三年前联盟出台草案要为omega开辟单独赛道，全球omega的抗议纷至沓来，通讯器这么昂贵的东西，如果不是参加每年的特训营和选拔赛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摸到它，我记得当时无数的omega走上街头去借也要实名上书。你们能夺走的东西很多但夺不走他们撑天立地的脊梁。”

“哦对，有一点我忘记跟你说了，omega在比赛里有着更强的好胜心，且对alpha宁肯错杀绝不放过。祝你好运厉文谦。”

“谢谢。”

厉文谦挥挥手跟崔明跃说晚安。

“还有，”崔明跃已经从桌子上下来，锐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厉文谦，“随机下车，你能碰到我的几率很小，你分到我对立阵营的可能性很大，一旦让我碰到你，我会毫不犹豫击毙你。”

厉文谦笑了，背着光冲崔明跃挑了下眉：“我等着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