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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因缘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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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在长长的宫道上,风匡野嫌闷将车帘掀开一角,却发现车夫换了个人。一身湖蓝衣装,马尾高束,劲瘦腰身上缠着一柄银光闪烁的软剑,这人不是银观还能是谁。拉车的马也换成了乘奔,可怜它身为千里马只能在翠幽宫那点地界跑跳,今日总算是可以放开腿脚,连连喜悦嘶鸣。

她本来是只想带着玉露出宫,压根没想着带上银观,毕竟于公给帝后汇报信息还是于私保护自己,他都会想尽办法跟上,只是没想到他把大公主的马夫给替了下去,还把乘奔放了出来。

银观向来敏锐,感受到身后人长久注视的目光,身子僵直不敢动弹,扯紧的缰绳惹地乘奔扭头朝他喷气表示不满。

风匡月自然发现马夫和马都被换了,但也认出来这是风匡野的贴身侍卫,默默忍了今日限定超快车速。幸好公主府就在皇宫不远,风匡月赶在头晕前下了车,迎风匡野进府。

府邸为迎合大公主的尊贵身份颇为阔大,但风匡月不是个奢华享乐的人,许多房间都闲置着,风匡野挑了个幽静的小院住下,玉露和侍女都去收拾房间,银观也扛着行李走远。

风匡野跟着姐姐走进花厅,见一个衣着典丽面容沉静的婆子侍立在风匡月身边,便猜她是府里的管事姑姑,开口问道:“不知驸马现下在哪里?”

那婆子看了风匡月一眼,才低头回复,“回三公主的话,驸马大前天一早就离府了,说是回了祖宅。”

风匡野看向端坐在主位上的风匡月,“姐姐觉得驸马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回了祖宅吗?知晓此事后我就派人盯着驸马的行踪,他确实是回了祖宅,只是当天下午就一头扎进外宅里再没出来过。”

王擒虎被调到西境时怕妹妹孤立无援,留了些忠心部下在盛京供她差遣。风匡野便找人盯住驸马的行踪,之所以没有用银观是想要再拖一段时间,虽然这件事早晚会被帝后知晓,但能多一时就能有更充足的准备。

风匡月手中的杯盏歪斜,滚烫茶水泼到手背上也无暇去顾及,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他就这般迫不及待、恬不知耻,我以为他起码会安分几天。”

风匡野将茶水一饮而尽,掏出丝帕替姐姐擦手,直直看向她的眼底,“驸马终于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哪里是能够忍住的,自然是相聚越早越好,厮守越久越甜啊。”

风匡月推开妹妹的手,气恼地起身往外冲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多么恩爱,把我天家威严都不放在眼里。”

风匡野慢步跟上去,心中腹诽这游戏为推进剧情简直失了逻辑,就算是寻常百姓也不能出轨如此肆无忌惮。特别像驸马这般挑衅皇室脸面,要么是完全的蠢笨,要么是真的一心只有情爱完全丧失理智。这两种假设都足够风匡野怒骂策划一百遍,只是眼下自己成了局中人,她只希望任务能够顺利进行。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任务要求是解开风匡月的心结。风匡野的打算就是破而后立,彻底将风匡月婚姻中的问题剖开,再看她如何抉择,虽然选择权不在自己手上,但可以从旁牵制,走出她所期望的剧情。

风匡野脚还没迈两步就被管事姑姑拦住,那姑姑看了一眼风匡月走远的背影,低声说道:“今日一见三公主奴婢就知道大公主为何和您交好了,奴婢原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夫人仙逝不久就被当今皇后逐出王府,只能回乡下老家,再也没见过大公主一面。奴婢实在放心不下,等到公主及笄入府便自个找了回来,公主很是信任奴婢,让奴婢管着公主府中的杂事。奴婢心中甚是感激,只是身外事易掌控,失去的十五年再也找不回来了。

自入府以来日夜忧心,恨自己当初为何不陪在公主身边,见公主现状如此也不能多言。只望三公主念着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能提点些大公主,莫要让她再受委屈了。”

说完深深一揖,再抬起头时面色平静仿佛方才的私语都是风匡野的幻觉。“府中一应事物都是奴婢在大公主手边帮衬,公主若是有什么需要吩咐奴婢就好。”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去。

掌事姑姑口中所说的夫人便是当今圣上还是皇子时情根深种的侧妃,将人娶进府后便宣称虽是侧妃也是他一生的妻,勒令府中下人都称其为夫人,一时间成了京中有名的痴情种,也许还是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谈,毕竟这般痴情的男人在深爱的女子为他生产而死后立马将正侧妃之位补齐,前后反差不是一般的大。只是这些有损皇帝颜面的陈年旧事被严禁讨论,早就被抹杀干净,风匡野还是听金阅无意间说起的。

小主子被皇后养成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子让掌事姑姑颇为气愤,只是主子出身寒门小户无人帮助扶持,她许是知道风匡野和皇后母女间互相不待见,又见她有意点破风匡月努力维持的繁荣假象才来求助。

但很可惜,风匡野是个亲缘淡薄的穿越者,不会移情到陌生世界的NPC身上,和大公主没有那么深的姐妹情分,她只是跟着任务指引走,想让剧情走向有利于自己,仅此而已。

赶车的车夫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风匡月此时却恨他速度太慢不能送自己立马将那对奸夫□□捉奸当场。

公主府在最为繁荣的朱雀街上,驸马家中虽在盛京也叫的出名号,但难免日渐没落,因着囊中羞涩又害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他置办的外宅只是南门旁一处寻常二进小院。

众人驾车赶到已是日上三竿,大公主气得头昏本想带府中侍卫来捉奸,风匡野连忙劝住,但也不能直说怕你的下人把驸马养外室的事直接告到他们真正的主子那里,只能说派出的眼线还在外宅候着不用兴师动众。

风匡野率先下了车,为避开银观,玉露也被她留在大公主府里,隐在暗处的侍卫跟在了她的身边。风匡月搭着妹妹的手走下马车,边听侍卫的汇报边打量着眼前自家相公和外室的“爱巢”。

“回公主的话,驸马大前天回祖宅探望老夫人和弟妹,中午进这处宅子后就再没出来过。属下瞧过几眼,他们没有异动,只是每日腻在屋里,偶尔在院中吟诗作画,生活寻常若夫妻。”侍卫的话说地磕磕巴巴,大公主的目光都要把他低着的头烫出一个洞,全是念着三公主先前嘱咐过“务必详尽不得遗漏”才坚持下来。

作为被娇养的大公主,在风匡月看来,眼前这处地方连自己宫中府中侍女居住之地也不如,偏□□仄,日照不足,潮湿阴冷,毗邻道路吵闹不堪。可任凭她能数出这么多的缺点,也不能改变她的丈夫在此处与外室厮守的事实。

府中只有一个看门小厮和两个粗使丫头,出身行伍的侍卫两下就解决干净。风匡月迈进里院,一树梨花飘雪,透过窗棂看见璧人晨起梳妆,女子抬头,男子为她描重山眉,情意绵绵如水。

风匡野跟在她身后,自然也看得仔细。不知道是阳光太过眩目,眼前景象散发出圣洁的光晕,“真是一对恩爱鸳鸯,情深至此,实在感动。”她不自觉念叨出声,觉得这才是夫妻该有的样子,不是现实中父母的利益结合,也不是游戏里帝后的施舍恩宠,更不是风匡月和驸马的白头如新相敬如宾。

她沉浸在如此思绪中不可自拔,风匡月已经推开屋门冲进去质问,那外室的惊呼声响起,眼前散发着光晕的景象破碎,风匡野如同被惊醒一般回神。

面对两位公主的逼视,驸马一派麻木,只是那外室吓得不轻,只往男人的怀里缩。

风匡月气血翻涌,上前狠狠给了负心汉一巴掌,恨声道:“本宫为保你亲族性命受了委屈也不敢告诉父皇,你却在此处与外室厮混,丝毫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你跪求时是怎么说的都忘了吗?夫妻情分就不再提,你连最后的体面也不愿意保全吗?”

滔天怒火下风匡月下手不是一般的重,驸马脸上迅速红肿,嘴角溢出一线血,他怀中的女子急忙用袖摆擦去,哽咽着开口:“奴家自知不如公主,也不妄图名分,更不会去碍公主的眼,奴家只求能在青郎身边服侍,公主您既然不爱青郎又何必苦苦相逼。若您非要责罚,请只降罪于奴家,是奴家对青郎一见倾心,又加以引诱。”

风匡月听着“青郎”的爱称实在刺耳,恍惚想起自己平日唤他平淡的“相公”,在外介绍便是“驸马”,久而久之,她好像已经记不起枕边人的姓名。风匡野倚在一边看戏,想起自己不知道驸马的名字,像是文案组根本不在意这号人物,或者说盛京中人都不在乎他到底是何人,大公主驸马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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