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明溪涨水,是因为上游大坝被冲垮。”
陆千景怔了怔:“怎么突然说到这个?林姑娘不是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
所有人都当林姑娘找回来了,其实所谓找到,是因为当时谢诚没死,林铭碍于他脸面不得已虚报出来的喜讯。至于现在有没有真的找到,他不知道,也没心思去打听。
不过,是个正常人都会关心吧?
江映心想,而他生长在凄砖冷瓦下,雨打风吹,长得冷心冷肺,只想抓住的只有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偏偏有些人,连这点安宁都不给他。
那个人,既然不打算要那女人,为什么要杀了她的丈夫,让他一生下来就背负克死父亲的骂名。
那男人的妻子,也不是好人,恶毒,却有一颗与歹心不相配的胆子,懦弱得很。当年千里迢迢找到那片穷乡僻壤,竟只是折磨他们母子,得一点乐趣。过了这么多年,竟然反过来怕他伤害她的儿女。
当真可笑,他能有什么本事。
他抬起眼,看着四周,屋舍莹莹生辉,他太知道要怎样才能表现得与所有人一样,王府盛情款待,他就应该留下,不能矫情说不喜欢,更不能把恐惧全盘托出。
何况世子妃保证过不会动手。
她当年不杀他,现在应当也不会吧......
他突然很怕,不由锁紧手臂。怀中冰冷柔软的丝绸渐渐温暖起来,像趴在一片阳光照耀的云朵上。
他能抓住的也有她了。
*
“白瓷不是古玩,这也有人拍卖?”
哪个冤大头会来唱价。
陆千景心里好笑。
而人流源源不断涌向大堂,她彻底失语。
肃王城,市集不似别处以柴米油盐为主,反而一些华而不实的奢华摆件极为繁盛,一带街巷,高楼耸峙,大道宽敞,香车辘辘,银铃脆响在街道游荡,全是像大道尽头驶去。
尽头是一座古朴的高楼,实木门槛饱经风霜,已经被踩得凹陷,依然威严庄重地横在门前。
里头已经坐了一群人。
陆千景刚要拉着江映进去,就被人拦下,那人站在门内,指了指外头:“你们就站这。”
一回头,她明白了,他们穿得还是太寒酸,看着就不像能出得起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