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少年倏地抬眼,直面上座的女皇。
目光灼灼,狭长的眼尾透着坚定:“嫁给她,孩儿有自己的思量,而…隐瞒了逃离一事,还请母皇责罚。”
足足看着他两三秒,女皇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赐婚给大臣家中女郎,和降祸到大臣府里就是两回事,他们一个是她最宠爱的孩子一个是她最看重的臣子,要是真的是看中了华浓宜丞相府二女郎的身份,那无疑是给丞相府招来祸患。
华厦千当年可是狠狠地刮了战败国昭平国一层皮,连同送来大皇女为质女这事也是她主张的,要是秋凛音有心报复的话,便是心上人被抢的耻辱和以往的旧账一起算了。
而皇室也太过于无情无义。
不过幸好,这一点,他不是存心的,至少女皇在上朝的时候面对华厦千不会愧疚违心了。
要是他是一时赌气选择下嫁到华家,以此来羞辱曾经与之心口不宣的秋凛音,那真是狠狠伤了丞相府的面子。
奚纪池不知道他的母皇已经在纠结孩子和大臣二选一的事情了,对于他来说,华浓宜是他心甘情愿选择嫁的人,无关于什么风花雪月,只是他正好想断了之前隐隐的情愫,而她正好都很合适。
与秋凛音,那便是再无可能。
她选择刺杀华浓宜,不管是什么理由,那都是在危害乾熙国的子民,迫害丞相一家,自此,便是对立面。
何况,华浓宜是他认定的妻主,即便她真的就是看不懂他眼色的那种人。
那也挺好,比起与一些戴着面具虚伪示人的大臣女郎大交道,她…还算可以。
少年的长睫颤了颤,试图用手里捏着的茶杯掩饰一下自己的不自然,都怪她昨晚莫名其妙做出的事,弄得他时不时能想起那个…亲吻。
他手里上好的伽罗国进贡的茶水,湿热的水汽触及眉间微微带上一层湿气,皙白细腻的鼻尖也附上些许粉红,看起来软糯乖巧;粉唇贴在杯壁上,白玉瓷的杯沿沾上茶的温香暖热,就像是…,少年微含着,耳尖悄悄红了。
第一次体会到书本里写的女男之事,还好,她没让他觉得不适。
妻夫之事是嫁人后便无法避免的,奚纪池从一开始也知道,不过小时候见到的那次艳事,已经不可避免地让他想起便抵触那样的纠缠,昨晚的一切算是意外,他还没有做好充足面对的准备。
在他没有彻底接受那种事前,他才不会顺从的。
然而,在他尽量忽略那种感觉,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抛在脑后的时候,总有人有挑起来。
女皇话音一转,说:“母皇听闻,你把教事的宫人都送回去了?”说起这个女皇也有些愧色,当初也没想到那么巧就让他撞见她宠幸淑贵君的场面,为此还被吓出了一场病,至今还留有阴影。
等那时她听到瓷器赶忙怒色望去门口时,看到的也就是个惊吓逃离的小小背影。
原本想着他也长大要嫁人了,就趁此机会让宫人教授一些妻夫之道,那也是妻夫之间正常有的事,阴阳相融本就合情合理。
顺便,也洗白一下她在他面前的印象不是?
毕竟,那种事,他能明白其中的乐趣自然很好。
服侍好妻主养育子嗣,就算是华二再木讷,那也是能真心待他,一辈子和和美美的。
即便他是皇子,身为母皇她也无法干涉两人的相处感受,而过的好不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惜,他将人送回去了,那显然就是他还没有开窍,女皇心里叹气。
奚纪池默默点头,“是,不劳母皇费心……”
“怎么能不挂心,那个华二……,你们怎么!……”
她那个木楞子都17岁了还后院一个人没有,她懂这事吗她?!
原先女皇还觉得她后院没那么多莺莺燕燕算是不错,可现在这么一想,她都要怀疑那个华二明不明白何为妻夫之礼 !
就算是女皇没有说明话,但是她的意思奚纪池也懂了,在自己母皇面前聊这种事他也觉得羞,忙收回了视线垂下了眼。
嘴巴试图解释一番,不过最后还是乖乖闭上了。
他能说什么呢?说她是懂的,并且昨晚上差点强迫他了吗?
感觉空气突然静了的女皇:……要是卿卿还在便好了,这种体己话还是君后说的好。
*
而一边早早出来的阿浓,被人一路带往去三殿下以往居住的光瑶殿。
“女郎,前面那处便是三殿下的宫殿。”宫人领着她细细介绍着,穿过这片池子就到了。
几个宫人亦步亦趋跟着前面的女郎,御花园此处的景色也是一绝,阳光透过石桥桥拱正好照映出一副鱼戏莲间的图,与底下的实景想辉映,阿浓三步一停欣赏着,低头琢磨一下。
虽然看不太懂,但是没有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很闲。